廖华锦的电话来的,比她说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
当时向激川停好车,收到位臻一发来的她跑去前城市建筑书店的照片,说是早就想来这里朝圣了,照片上一栋大概七八层楼高的有点年头但是气势恢宏的建筑,大门口门头上金色的大字前城市建筑书店笔力遒劲,一看落款居然是某位前国家领导人所题,规模格调都宏大气派,透露着浓浓的专业性和权威性,难怪位臻一这样的工程师会跑到这里来顶礼膜拜了。
向激川让位臻一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其实如果不是陈言出这样的事,向激川是愿意陪着位臻一好好去逛一逛的,可现在的他没心情。
就在向激川看时间想着要不要给廖华锦打个电话的时候,廖华锦的电话就来了。
“我还在想,你的电话可比我想的来得早多了,”廖华锦的声音有些疲惫,透着一丝丝沙哑,“我以为至少要差不多一个星期,你才能想到该打个电话和我谈谈,看来你们那边除了小狗狗,又多了一个聪明的脑袋,能不能告诉我这次是谁?”
“小廖总,”向激川都惊讶于自己的心平气和,他不太清楚廖华锦的这份疲惫来自哪里,但是直觉让他觉得这和陈言受伤是有关系的,“既然你也知道早晚接到我的电话,就也不用太在意这个是早是晚的问题了,陈言他现在还没醒,我们能查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小廖总既然说要给个满意的答复,就不妨具体的说说这个满意到底怎么满意,毕竟你也知道那个聪明的脑袋不可能是我,就麻烦说点不聪明的人也能听懂的东西吧。”
陈言一出事,廖华锦马上就飞到了湖城,布局这么多年的一盘大棋总算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任何一个棋手都会为之兴奋激动,更不要说等了很久很久就等着这次大杀特杀的廖华锦了。
廖华锦一开始也并没有想过要去继承家业,甚至她都没想过一定要进入自家公司,但是没办法,母亲实在是逼迫太甚,廖华锦纵使百般退让,也逃不过母亲为给两个儿子扫清一切阻碍早早要把她嫁掉的决心,廖华锦本来也不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既然母亲如此狠心,就也别怪廖华锦无情了。
从廖华锦回到前城进入艾星集团开始,她就再没想过要给自己的这两个弟弟任何一个点机会,首先她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因为是个女孩不受重视,反而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学习,仗着自己先成年,早早就进入集团担任职务,并且成长得很快,不仅深得老爷子信任,在集团高层之中也颇具威望,再加上养野狗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断了廖华锦一切的所谓好姻缘,正好让她一心扑在事业上,等到廖华城所谓的学成归来,集团里已经没有廖华城插足的余地了。
那么争斗就在所难免,廖华城一直以为自己有母亲的支持和性别的优势,一回到前城应该就是顺利进入集团高层,一脚踢开自己的姐姐,然后大展宏图,没想到送出去这么久,在外国内情势变化实在太快自己有点适应不了,在内姐姐已经从一个上桌玩牌的人变成了制定规则的人,直接剥夺了自己上桌的资格,本来一直给自己画饼的父母此刻却是无能为力,才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天真,以为仗着性别男回到家姐姐就一定会乖乖让位,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被送出去就已经输掉了先手。
其实廖华锦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集团内部一直虎狼环伺,有些高层总是认为廖华锦毕竟是个女的早晚出嫁变成外人,虽然说廖华锦养着条野狗是她嫁人的阻碍,但是人总有玩够了要收心的时候,女人嘛都是想嫁人的,只要廖华锦这儿早晚一结婚,艾星集团还不就是廖华城和廖华亭的么,所以公司高层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明里暗里很支持廖家那两兄弟回来执掌集团,一旦抱有这样的希冀,工作上自然是各种为廖家两兄弟铺路找机会了,只要这两个弟弟没有大的瑕疵,廖华锦就不能有片刻松懈,她知道要想自己安稳立足,绝对的能力是一方面,其他竞争对手丧失资格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一开始廖华锦看上陈言,主要是因为当时她就是需要这么个人帮她去隔绝所谓的好姻缘,当然同时可以给她提供一些身心上的消遣,但给陈言做完背调,又开始对陈言有了些身体之外的了解以后,廖华锦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可以借此精心布一个局,时间长点没关系,毕竟陈言这种爹妈都不要且没有任何依仗的人,简直就是最理想的牺牲品,哪怕是给弄死了,无非也就是找个近亲属给点赔偿的事情。
从一开始买下陈言,廖华锦就知道周小娟到底在哪里,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陈言,不过就算不告诉,廖华锦也知道陈言肯定早就猜到了自己知道周小娟的下落。
周小娟离开前城以后先回了一趟老家,当时她的养父已经去世了,养母的几个孩子都已经结婚,对于周小娟的回来都是冷漠不欢迎的,周小娟从来暴脾气不受气,在养母家为这个事儿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一气之下又离开了老家,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先回到了前城想干回自己的老本行,但是找不到合适的铺面,然后又去了菀城,最后在菀城老城区的城中村里找到了一个小铺面开了个裁缝铺,没两年和一个跑短途货运的司机好上了,这个司机自称是离异,孩子归女方,自己孑然一身,就想和周小娟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