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节制一下。”
马修揉了揉额头：
“说到底，通过神法师的附魔来获得的力量也是外力。”
“在使用方面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还是得想办法将这些外力彻底地收归己用……”
当然。
关于这种状况马修也早有准备。
离开了苏瑞尔的水晶宫殿。
下一步。
马修便要紧急前往北地的奥术古堡。
在那里。
他要进行一段时间的闭关法术训练！
主要是法术升能训练与招牌法术的拓展。
马修早就听说过奥术古堡的神奇，如今终于有机会亲临体验了，这可是比苏瑞尔的手活儿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不过就在他通过白银议会办理前往奥术古堡最后的手续的时间里。
蝴蝶那边传来了消息——
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外事主管马丁邀请马修去一趟赛博龙。
马修返回物质界后。
最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按照林德的指示，使用「克隆术」，为蝴蝶创造了一个人类的躯体。
那具躯体自然和之前的蝴蝶一模一样。
随后。
蝴蝶将一部分意识植入那具克隆体中，如此就获得了继续在人类社会活跃的能力。
他带着缩小的机械蝴蝶返回坎宁城。
先前所有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人们都以为蝴蝶安然无恙。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那个自称蝴蝶城主的其实只是个克隆体，蝴蝶的真身已然蜕变成了一尊超级构装生命！
马修送蝴蝶回秩序之城。
一方面是为了平复坎宁那场混乱风暴的后续余波，另一方面也是让蝴蝶归还自己先前找赛博龙借的飞船和构装体小地雷。
「……本次邀约，是来自‘无上智者’的意思，最多半天时间，不会耽搁您的行程，希望您能抽身前往，与‘无上智者’一晤……」
马修大致看了一下，马丁这封信写的还是挺真诚的。
他略一沉吟——
自己虽然在赶时间，但半天时间硬挤还是能挤得出来。
更何况他对赛博龙好奇已久。
从马丁的信中，他得知所谓的无上智者乃是赛博龙中最超然的存在。
这样的人亲自邀约。
他没有不给面子的理由。
于是。
半个小时后。
他从坎宁搭上了前往赛博龙的飞船。
一路上。
马丁兴高采烈地为马修介绍赛博龙上的种种奇闻趣事。
飞船的速度很快。
没多久就来到了赛博龙主岛附近。
但令马修感到奇怪的是。
飞船并没有靠近那座主岛，而是朝着旁边一片漩涡中的云层飞了过去，而且在飞行过程中飞船还主动降了速。
飞船的外围更是出现了一道道黄金色的屏障。
这种屏障马修也不陌生。
这是用来抵御虚空乱流的防御手段！
“这不是去赛博龙的船？”
马修有些诧异。
马丁立刻解释说：
“对外开放的赛博龙主岛虽然是奇械师们日常生活和居住的地方，但由于长期受到苏瑞尔女士及联盟法师的监视，许多高等级的奇械师早已偷偷撤离。”
“阁下刚刚从高空中看到的那些忙碌的场景，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通过奇械师的法术人工伪造出来的……”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特别神奇的空间，那里，才是奇械师们真正的居所！”
说话间。
飞船开启了隐形模式，并缓缓地驶入那片漩涡云中。
马修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顿挫感。
紧接着。
飞船的外围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虚空乱流。
在远方。
目力穷极之地。
马修看到了一个个散发着五颜六色的钻石般的星云体围绕着一个边缘不断坍塌、又快速形成物质层的空间缓慢旋转着！
那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涡流状的空间。
马修瞪大了双眼。
就连在星界。
他都没有见过如此古怪又神秘的位面结构！
“这是一个像船锚一样被永久恒定在虚空乱流中的半位面？”
马修犹豫着问道。
马丁笑着介绍说：
“差不多。”
“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半位面，而是一个年轻的虫洞。”
“欢迎来到「相容虫洞」。”
“欢迎来到……真正的赛博龙！”
相容虫洞是一片极为神奇的空间。
它的周边区域的物质层在不断坍塌，但又会在眨眼间自动生成。
马修察觉到这颗虫洞每时每刻都在从虚空之中吞噬大量的要素。
这些要素被无休止地填入了中央空间之中。
这使得中间的区域不断扩展之余，其物质层也结实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
马修此前以为最坚石的自然物质就是宇宙基岩。
可来到相容虫洞之中。
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虫洞世界里的每一样物质都拥有堪比宇宙基岩的质地！
而在虫洞的边缘之外。
马修看到了大量的半位面、其他宇宙！
这些世界的数目颇为惊人，起码超过了五百个！
它们受到虫洞引力的吸引，以一种极为特殊的锚定结构在相容虫洞周边旋转。
马修猜测。
这些世界大概就是玛格丽特先前提到过的，奇械师们通过灵魂映射仪器投放灵魂的世界！
下船之后。
马丁带着马修快速地穿越了高级奇械师居住的区域，来到了人迹罕至的智者区。
智者区一共有五座高塔，象征着最受赛博龙群众爱戴的五名奇械师。
他们是公认的智者，被冠以不同的智者头衔。
其中声望最高的当属无妄之塔的主人「博诺婆婆」。
她也被奇械师们冠以「无上智者」之名。
马修依稀还记得。
蝴蝶的自我介绍是无妄之塔的荣誉首席，看来他和这位无上智者也有不浅的关系。
“婆婆已经在等您了。”
“您进去就行。”
在马丁的指引下。
马修独自一人进入无妄之塔的大门。
在一名长得像螃蟹的构装体的指引下。
他登上了魔法电梯，直接来到了无妄之塔的顶部。
在这里有一座巨大的星象仪。
仪器上显示的赫然是相容虫洞与周边诸多世界的运行轨迹！
“这座星象仪当初还是在苏国的一位大星术师的帮助下建立的。”
“星象仪刚落地的时候，苏国正春秋鼎盛，当时的那位皇帝甚至打算厉兵秣马，踏平深渊。”
“而现在。”
“星象仪依旧在代替我们观察着多元宇宙的诸多异动，曾经承载了苏族亿万生灵的东大陆却已经经历了一轮毁灭、蛰伏的轮回，即将进入万物复苏的阶段了……”
一个苍老难听的声音从星象仪旁边传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
马修才突然注意到了对方——
没办法。
她的个子太矮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气息，就连构装体标志性的铁锈味都没有，站在星象仪旁的确很难被人观察到！
“您就是无上智者？”
马修上前致意，却也没有掩盖自己的惊讶。
“传闻中的无上智者居然是一头鱼人，你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疑问吧？”
名为博诺的矮小鱼人女性笑了笑。
她的笑声也很难听。
但马修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与从容。
当下他正色说：
“没有人规定无上智者不能是鱼人。”
“虽然大众对鱼人怀有刻板印象，总觉得他们的智商不高，但作为一名被误解了很多年的死灵法师，我觉得这世上无论出现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你好，我是马修。”
博诺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赞许之色：
“你说的很好，最起码免了我一番口舌功夫，不必要像接待其他人那样解释清楚许多来龙去脉，还要自证身份与智商，呵呵……”
马修微笑说道：
“我想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那么干。”
博诺点了点头：
“但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
“我能理解他们的存在。”
“但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她毫不掩饰对马修的认可，这让后者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我破天荒的不需要阐述自己是如何从一个懵懂无知的深海渔人变成赛博龙的无上智者的故事了……”
“那我们就快点进入正题。”
博诺继续扯着难听的嗓音说道：
“你应当知道，赛博龙的宗旨是观察，然后守护。”
“我们在尽可能保证不破坏世间平衡的情况下守护这个宇宙，同时也在探索其他宇宙。”
“这是外人所能理解的极限。”
“但我需要向你说明的是，对于赛博龙来说，观察比守护更加重要。”
“观察这个宇宙及周边宇宙，才是赛博龙这个组织存在的最大甚至是唯一的意义！”
马修喃喃道：
“所以，观察本身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博诺直白的说：
“存在。”
“如果没有观察与记录，则存在毫无意义。”
“一个文明的兴起与坍塌，倘若没有被其他存在所观察到，那么终将彻底泯灭于无尽宇宙之中，成为黑暗中不足为道的小浪花。”
“赛博龙的使命就是遴选各个职业、各个团体中最尖端的人才，赋予他们观察的任务，然后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至于奇械师……这个职业能在赛博龙如此大放异彩，其实完全是个意外。”
说到这里。
博诺开门见山道：
“我这次邀请你过来，是想正式邀请阁下成为外部观察者队伍中的一员。”
“你的任务是从自己的视角观察这个宇宙及其周边，并将其通过种种手段记录下来。”
“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但相信我，你会在这个过程中收获到许多旁人无法触及的好处。”
“你也会因此成为赛博龙核心队伍中的一员。”
“再世俗一点的话……”
“你可以因为这份兼职委托获得一笔极为丰厚的报酬，后续的观察记录也能换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阁下意下如何？”
马修疑惑道：
“就这么直接让我加入了吗？”
“没有考核什么的？”
博诺笑了笑：
“或许你对我们很陌生，但我们对你却已经很熟悉了。”
“至于考核，更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还记得那只知更鸟吗？”
“它不仅是世界之殇的情报来源，同时也是我们的眼线。”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特别是登神事件与前阵子发生的黄金之环事件过后，我们一致认定，阁下拥有成为观察者的品德。”
“与其说是准许阁下加入。”
“倒不如说，有机会与你进行合作，也是赛博龙与观察者们的荣幸。”
这番话说的马修还是蛮舒服的。
但他生性谨慎。
在对观察者和赛博龙有着更深入了解之前，他不会轻易许诺。
于是他悄然扯开了话题：
“所以这座虫洞，还有那特殊的位面结构，就是你们观察其他宇宙的渠道？”
博诺点了点头：
“我们通常把环绕虫洞的那些世界称为不同的「子域」。”
“先前你去过的饮血山，如今也成为了相容虫洞的子域之一。”
“数量丰富的子域能为相容虫洞提供更好的稳定性。”
“在观察之余，我们也在竭力对这些子域进行探索和开发，只不过614个子域里，我们能涉足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
星象仪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有异常灵魂闯入子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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