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依旧清晰的记得几天前那个特殊的日子。
就像往常一样。
蔽日云师妹亲切的邀请他去赴宴——
剑中世界无聊透顶,除了日常观摩清风师弟的日常,也就只有吃吃喝喝才能聊以慰藉。
被蔽日云夺走宅院之后,百足很快也想明白了,看上去温文尔雅师妹为何会表现得如此霸道。
切,不就是年轻男女的那点小心思嘛!
百足八卦的猜测——
这定然是因为她啊,担心日后见了清风师弟,会有名节上的顾虑。
可不嘛。
小小的剑中世界就这么大点地方。
足以称得上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甚至清风师弟肯定也不是会计较这种事的小人。
但蔽日云可不同。
本就出身于那种封建年代,即便她自身好像挺豪迈的,但会有这种思想,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
这丫头还暗恋清风。
啧啧啧。
想通了这一点的百足。
心中那点本就微不足道的不满瞬间便消散一空。
咱们都知道的,这货本就是个心宽体胖的老好人来的嘛。
在他看来,蔽日云自己当然是羞于将这种话讲出口的,于是便只有用那种显得她蛮不讲理的手段,来跟自己这个师兄划清界限。
那么作为师兄的自己,又怎能怪罪于她呢?
就当是为了师弟师妹幸福的婚后生活,自己这个做师兄的,也该大度一些。
不就是重新建个院子嘛,就当是减肥了!
因此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百足都没顾得上去观摩齐致远的每日生活。
除了知道师弟变得很厉害,且已经隐隐脱离了师父原本的安排以外。
几乎是啥也不知道。
而最令他意想不到的,则正是蔽日云在这场酒局之中,对他所说的事——
“这么些时日以来,师妹有许多冒犯之举。
在此,我就先自罚三杯,算是给师兄您赔个不是了。”
“师兄被封禁了这么多年,一定很想去外面看看吧?
你说,清风师兄还要等多久,才会想起来将这灵剑祭炼完成呢?”
“师兄,若是您先我一步出去了的话,还请帮我向胡师妹带上一段话。”
“师兄,你可一定要替我向清风师兄隐瞒哦~
我可不想被他知道我在他的剑中!”
“师兄……
这一次,就请您先出去吧。”
百足喝得醉醺醺的,除了心里记得要给蔽日云带段话给胡安娴以外。
便完全想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了。
等他醒转过来。
面对着的。
已经是刚刚给灵剑渡过了天劫,一脸懵逼和冰冷的齐致远。
当时百足的心中只有两个想法——
其一,嘶,师弟如此牛逼,看来百足我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其二嘛……
“所以老子的新家是不是白特么建了?!”
……
齐致远并不关心百足的新家这种事。
当然了,对于这位师兄,他还是很看重的。
师父亲自出手护住了他的命,仅这一点,便已经足够能证明百足的立场。
再加上百足的身份——
这便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了!
对于自家人,齐致远当然是很乐意亲近的。
但可惜的是,哪怕他百般利诱,甚至稍稍的使了些武力威胁的手段。
也没能从百足嘴里逼出,自己剑中另一个剑灵的身份。
这种感觉还是相当微妙的。
毕竟是自己的随身法剑,换句话说,几乎就是自己肢体的延伸。
度过灵剑天劫之后,没能见证自己法剑剑灵的诞生,本就是一件憾事。
从中竟钻出来个师兄,便相当令人无语了。
现在更微妙的是,剑里竟然还有一个“别人”……
怎么着?我家剑是招待所啊还是大酒店?
哪来的这么多住户?
好在是百足到底还是没能扛得住齐致远的死亡注视。
怂怂的透露出了,剑中之灵也不是外人,同样是流云观的师妹。
齐致远这才打消了,将此剑给弃之不用的想法。
既然是自家人,那就给她住一住也无妨。
看来又是师父不知在何处沾染上的因果,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齐致远倒是想起了当初胡安娴缠着他要剑时的模样。
以及那只笨狐狸对这柄剑的痴迷。
如今看来,虽然她不知道此剑是以百足师兄的玉足为主材所锻。
但对于剑里面有人这种事,她也是知晓的。
令她痴迷挂念的存在,当然不可能是百足师兄,毕竟胡安娴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以人为食的野蛮妖怪。
那就只能是剩下的这位神秘师妹了。
“有意思,我倒是有些预感……”
听到齐致远的喃喃自语,百足茫然了回头问了句“啥?”。
齐致远却道:
“或许那最后一位师妹现世之时,师父为我留下的谜题,便能解开了。”
齐致远可不是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