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啼。”
清冥海在看到徐安平离去背影后,朝着此时正在鱼池里逗弄着锦鲤的清啼走去。
清啼不知从哪摘了一根狗尾巴草,皙白的小手捻着狗尾巴草的根部,用它那翠绿的穗不断拨弄着鱼池,水面上泛起一道道波纹涟漪。
甚至些胆大的锦鲤甚至将狗尾巴草的草穗当成漂浮在水中的蜉蝣,时不时的去啄那翠绿的草穗。
很显然,长久生活在山河境的各种动物都不怎么怕人。
“怎么了,冥海哥。”
对于走到身边的清冥海,清啼并没有过多回应,依旧是自顾自的拿着那根狗尾巴草在那逗弄鱼池中被养的白白胖胖的锦鲤。
碧绿的水面照映着清啼那微微带着笑意的俏脸,显得可爱极了。
看着依旧低着头装着鸵鸟的家妹,清冥海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决定再帮她最后一把。
清冥海也学清啼一样,趴在由白玉石砌成的鱼池边上,看着水池中那自由自在游着的锦鲤。
“小妹喜欢安平兄弟吧。”
听到这话的清啼手中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逗弄池中的锦鲤。
而一旁的清冥海只是默默注视着她,并没有接着继续说。
他太了解自家小妹了,从小的相处也让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外表骄横,心中柔软的她。
“只是有点好感罢了。”
在忍受不了清冥海这般的注视下,清啼将手中的狗尾巴草往水面上一丢,转过身,双手向后撑着背靠在白玉石上,看向山河境中那蔚蓝的天空,轻轻的说道。
“真的只是有点?”
清冥海露出了那许久未见的标志性笑容,继续笑吟吟的看着清啼。
“咦惹。”清啼在察觉到自家兄长那虚伪的标志性笑容,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算是明白当初安平哥哥为什么会把你痛打一顿了,就这笑容,我都忍不住把你打一顿。”
“真想不通当初的我是怎么会觉得这个笑容蛮好看的。估计是脑子进水了吧。”
面对清啼的吐槽,身为兄长的清冥海哑然失笑。
不过还未等他继续说什么,清啼向上一跳,坐在了白玉石上,将小鞋一脱,露出那白嫩的玉足。
随着玉足划过水面,掀起道道涟漪,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是喜欢安平哥啊,可是我不配啊,我配不上安平哥啊,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配得上那样优秀的他呢。”
说着说着,清啼的美眸微微垂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
是啊,我既没有慕清妍姐姐那般优秀的天赋,也没有曦月姐姐她们那样知书达理,甚至就连和安平见面的第一印象都已经被自己败光了。
想到这的清啼,眼角不禁流过一丝泪珠,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在池塘的水面上。
“安平兄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会介意啊。”
话还未说出口,清冥海就被清啼打断话语。
清冥海看着转过头来,已经化作泪人的清啼,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在清家失去大姐这位年轻一代的顶梁柱后,身为二哥的清冥海自然是担当起以前大姐所担当的角色。
可是一向能言善道的他,此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哪怕再华丽的词藻,在此刻也丝毫起不到作用。
他本以为清啼只是碍于性格所以难以表达自身感情,没想到她早已看透了自身的情感。
但是阻止这份爱情萌芽成长不是他人,正是身为当事人清啼自己。
庭院中清家众人眼见情况不对劲,纷纷起身躲进阁楼,他们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看的为好。
“冥海哥,你知道么?”
清啼平复完心绪后缓缓开口,这副坚强的模样让清冥海觉得当初那只知道泼辣教蛮的小妹在此刻得到了真正的成长。
“我一直以为我是不怕死的,哪怕是被阎狱袭击的只剩奄奄一息,我依然觉得死亡并不可怕。”
“但是让我感到害怕的是,如果我死后,姐姐的病还没有得到好转怎么办,如果姐姐再被那群道宗子弟上门找茬该怎么办时,我的心中涌现出无尽的绝望。”
“而就是在这绝望之中,是安平哥把我救了出来,从死神的手中将我夺过。”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被安平哥治愈时的那种温暖。”
清啼看向自己的手掌,轻轻虚握,似是要抓住什么。
“后面的事情冥海哥你也知道,在跟安平哥相伴的路途中,他就像那无所不能的神仙一般,什么事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那一刻我就在想,哪怕是威慑九州的大帝都没有安平这样无所不能吧。”
“但安平哥一直说自己是散修,其实我内心是不相信的,因为他展现出的一切是那么的触不可及。”
清啼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但是之后安平哥的表现却与一个久居在西州的散修无异,无论是对西州外各个州的熟悉度还是对一些势力的分布,甚至都不如一些刚刚入道了的修士。”
“仿佛他就是凭空出现在这片天地一样,强大却又一无所知。”
“但是冥海哥,你知道么?就是安平哥这一份对其他事物一无所知的单纯和友善,才让原本触不可及的他变成了一个跌入凡尘的谪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