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面上那正在与元素生物搏杀的徐安平，雪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就是这一界天道你找的苗子啊，看上去确实比以前那几位要好上不少。”

纤细的玉指轻抚着由玄冰所凝滞的镜面。

在极北，每一片雪花都是她的眼睛。

雪姬趴在晶莹剔透的冰床上，在这一切由冰雪所筑成的城堡中，她是唯一的女王。

她躺在床上，将玄冰镜拥入怀中，白雪一般的睫毛带着沉重的眼皮渐渐闭阖。

此刻的雪姬仿佛回到了当初她诞生的那一刻。

岁月如河，记忆似船，载着雪姬通往最开始的起点。

关于她诞生的契机，就连雪姬自己都不记得了。

如果说记忆如同坚硬的磐石，那时间就是那刮骨一般的风沙，哪怕再坚硬的磐石，也挡不住日日月月风沙的侵蚀。

而雪姬记忆最清楚的便是与一位名为天道的少女相遇。

她曾以为她们会是一辈子的挚友，但如今的她已然用沉重的代价换取了天道无情这一道理。

明明长得与常人无异，但却比她这元素生灵还要无情。

世界修士皆知天道的存在，但孰不知天道为何存在，甚至不知所谓的天道一开始也只是与他们一样的存在。

“天道，你疯了！”

站在广阔平地上的白发少女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前这位黑发少女，她口中不断溢出冰蓝色的鲜血。

在她的脚边有着无数的尸体，有的是集天地灵华为一体的精兽，也有的是其他一族的天骄甚至是老祖。

放眼望去，倒下的尸体尽是各大种族宛若顶梁柱的存在。

但唯独没有人族。

雪姬捂着胸口那如同成年男子拳头一般大的胸口，她面色苍白喘着粗气，冰蓝色的鲜血不断的从捂着伤口的指尖溢出。

面对她的怒吼，黑发少女并没有任何动容，哪怕是面对平日最好挚友的质问，黑发少女的心中也依旧如同古潭一般，波澜不惊。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雪姬，就是这一眼，便足以成为惊鸿。

黑发少女名为天道，乃是人族历史以来最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

而少女的样貌也是极为出众，哪怕就连厌恶人族的异族在看到少女那完美无瑕的脸颊与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身材，也会不由得为其着迷。

这种美已经不是寻常的美了，是一种类似于模因的美，美的极致就已经不能称作美，而是道，美的道。

明明是漆黑如墨的发丝，但是在太阳的辉映下却生出了一丝丝流动的光芒。

用天道的话来说，这是属于她的道，一根青丝一条道，就连她身上的那惊为天人的天赋都是可以被称作是一条道。

在这灵气充裕并没有规则之约的时代，少女凭借着自身天赋道，在仅仅六岁之时便已经通晓古今，步入在徐安平时代名为大帝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一位站在众族之巅的少女，对着那些崇拜她且敬爱她的各种种族进行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

看着摸过自己赤足的血泊，雪姬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疯了，天道你疯了！你是要毁了这片世界吗！”

雪姬怒吼道。

她本想上前阻止，但是胸口的那止不住血的大洞却是她付诸行动的后果。

本以为自己与天道成为了莫逆之交，但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无论是拥立天道成为万族之首，还是帮助人族建立自己的领域，雪姬都为其立下过不可磨灭的功劳。

但就算是这样，在天道眼中，雪姬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好用点的工具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

雪姬流着泪，双膝跪倒在地，溅起一片粘稠的血花。

“不为什么，只不过是为了人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