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致清找到杭舒章的时候,杭舒章被关在了宣京府大牢。
昨夜杭舒章失魂落魄的蹲坐在街头墙角,宵禁鼓声停歇后,被巡街衙差以扰乱治安的名头逮捕。
后背挨了十鞭刑罚,看着触目惊心的鞭痕,杭致清心疼不已。
交了罚银,杭致清把杭舒章背出了宣京府衙门。
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宣京府地牢阴暗潮湿,加之受了鞭刑。
杭舒章发起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
杭母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给女儿上药。
泪眼朦胧的看着纵横交错的伤痕。
杭母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絮娘会心伤到这等地步,她爱干嘛就干嘛。
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看着安安静静,毫无生气的女儿。
杭母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抓着来回揉搓一般。
疼得哭不出声,喘不过气。
杭舒章昏昏沉沉的睡了十多天,时而高热迷糊,时而退热清醒。
吃喝全靠杭母和林书览硬灌。
病了将近一个月。
等到能下床行走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原先就瘦,现下更瘦。
袍子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能把人吹走。
“韵香还是没有来信么?”杭舒章语气淡漠疏离的问。
杭母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清冷得像冬天的冰锥。
在洞清县时虽不苟言笑,但人是温润的,偶尔还有几分笑。
说话也不似这般清冷淡漠。
杭母摇摇头,“没有。”
杭舒章不再说话。
独自坐在院子里发愣,谁也不知晓她在想什么。
杭隐尘下值回来看到像石雕一样的女儿。
心中是有几分悔意的。
未曾料到女儿这么倔。
自己是为了絮娘好,时间久了,就会忘记了。
杭隐尘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杭舒章病好的第二天。
卢福奉宣帝口谕来召杭舒章进宫。
见到杭舒章瘦得脸颊没有二两肉,卢福吓了一跳。
才就一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样?
还以为杭隐尘蒙骗皇上呢,这小杭大人竟是真的病了。
宣帝见到杭舒章的时候,心头是有几分愧疚的。
当日说要颁旨,杭舒章走后自己被吴瑕那老家伙缠住,不曾及时下旨。
后一日想起之时,让翰林院拟旨,被杭隐尘连同翰林院其他官员一并劝谏。
杭隐尘那老匹夫为了阻断自己的念头。
公然把杭舒章是女娘的事情抖了出来。
闹得自己下不来台。
往后的日子被满朝文武联合起来抵制,劝谏。
派人去召见杭舒章,杭家却以杭舒章病重为由,拒召不见。
自己只当这女娘是被软禁了,未曾想竟是真的病了。
宣帝沉默半晌才开口问:“杭卿大好了?”
杭舒章恭敬的回话,“是,小臣已然大好。”
宣帝谦然道:“朕对不住你。”
杭舒章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宣帝说的是什么,淡淡回道:“已经过去了。”
“杭卿想要何样赏赐?”
“臣谢皇上厚意,不必了。”
看着淡漠的杭舒章,宣帝皱着眉,眼前这女娘与那日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女娘不是一个人。
“杭卿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不曾。”
“那为何如此消沉?”
杭舒章心中愁苦,听得宣帝询问,差一些就要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