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此刻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僵立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道冰冷的痕迹。书房里温暖的灯光,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尖锐的刀锋,一下一下地剜割着她的心房。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骨节突出,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悲愤和委屈都揉碎在指尖。
她想冲进去,质问陈秭归,质问那个女人,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欺骗她,践踏她的感情。她想歇斯底里地哭喊,发泄心中积压的痛苦和绝望。
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又像跌入深渊。热闹的街市,喧嚣的人群,在她眼中都模糊成一片虚幻的光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她听不见商贩的叫卖声,听不见行人的谈笑声,只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下一下,清晰而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世界仿佛在她眼中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空虚。直到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才跌跌撞撞地停了下来。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暂住的别苑。
玉岚和小满早已等候在门口,焦急的神色在看到岑姊箫的那一刻,瞬间转化为担忧。她们一眼就看出岑姊箫的不对劲,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
“院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玉岚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岑姊箫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焦虑。
小满也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岑姊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像是在破碎的玻璃上绽放的花朵,凄美而脆弱。
“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出去走了走。”她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老师,你别瞒着我们了,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啊!”小满一眼就看穿了岑姊箫的伪装和逞强,她心疼地看着岑姊箫,眼眶也跟着红了。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啊!”玉岚也跟着劝道,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岑姊箫摇摇头,强忍着泪水和哽咽,不让它们决堤而出。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真的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岑姊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自言自语。
玉岚和小满虽然担心,但也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她们知道,此刻的岑姊箫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去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岑姊箫的脸上,却没有驱散她脸上的阴霾。她感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浑身酸痛无力,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昨夜的梦境依然清晰地在她脑海中盘旋,那些破碎的画面,那些绝望的呼喊,像一根根尖刺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呼吸。她挣扎着起身,对着铜镜梳洗打扮。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圈乌青,憔悴不堪。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那份憔悴,怎么也掩饰不住。
深吸一口气,岑姊箫换上朝服,强打起精神迈出了房门。宫里的路,她已经走了无数遍,可今天,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来到太后的寝宫,岑姊箫行礼问安。李太后正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听到岑姊箫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岑姊箫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