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姜公子,请问婉宁姑娘这究竟是何病症?”
归夷脸上写满了担忧,见姜承宣微微挥手,她连忙趋前,迫切地询问。
“有所缓解,但体虚至极。”
姜承宣眉宇间拧成一个结,目光转向傅益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之前我不是再三强调,婉宁不可受任何刺激么?她本就体质柔弱,平日需倍加呵护,近段时间更是……”
姜承宣的话语戛然而止,眉眼低垂,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心中的波澜。
调整片刻后,他吩咐归夷:“取纸笔来,尚需几味药,你速去外间药铺抓药。”
因不久前裴雨蝶的一场怒火,导致姜承宣精心收藏的药材遭殃,混淆失效,多有遗弃,使得如今连寻常药物都需求助于外界。
傅益桓的目光始终胶着于婉宁的身上,他缓缓伸出衣袖,温柔拭去她唇边的血渍,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忧虑:“这出血的原因是什么?”
姜承宣投来一瞥,言简意赅:“心绪郁结所引。”
语落,他随意拉了把椅子,背对着众人,隐于屏风之后,似乎不愿再多言。
归夷见姜承宣的紧张略有缓解,自己心中的弦也稍稍放松。
转而望向傅益桓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忆起婉宁之前的低语,心头涌起阵阵酸楚。
她与兄长跟随二公子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六神无主,近乎狼狈的模样。
即便是往昔深受重伤,脸色铁青,他也总能冷静自若地幕后调度,面上无丝毫慌乱,直至大局已定方会因体力透支而昏厥。
“二公子。”
归夷鼓起勇气,柔声劝说:“您不妨暂且出去休息,婉宁姑娘跪地良久,衣物染尘,膝盖亦未知伤势如何。让我为她敷药的同时,换上洁净衣裳吧。”
傅益桓一怔,回忆起婉宁跪地泪流的情景,喉间更感干涩,只能低声应允。
尽管如此,他依旧挣扎着起身,脚步迟缓地向旁挪移,目光却从未从婉宁身上移开半分。
归夷见状,先至小桌边取来之前预备的药膏,她以最细腻的动作帮助婉宁褪去鞋袜,裙摆轻轻掀起,一对青紫交加的膝盖暴露在众人面前。
傅益桓眸光微敛,拳头紧握至关节泛白,眉宇间凝聚的阴霾难以掩饰。
归夷强忍心中悲痛,以最轻柔的动作涂抹药膏,越看越是心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抿紧双唇,坚持完成上药的过程。
屋内再次回归寂静,想到姜承宣还在屏风之后,归夷决定仅解开婉宁的发簪,暂不做更换衣物之想。
待宇轩手忙脚乱地取药煎煮完毕送至时,姜承宣已在小桌旁小憩,被脚步声唤醒,迷糊中叮嘱:“莫让药凉,赶紧小心喂她服下。”
归夷领命而出,接过药碗,转身却见傅益桓已将婉宁拥入怀中,轻柔地让她倚坐,以便喂药。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