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先去衙门外围探探风声,毕竟那里是消息汇集之地,或许能打听到一二。
衙门里的人终日与各类讯息打交道,对城中大小事自是了如指掌,多知道几分也是常理。
正当他心中盘算之际,一名身着灰色衣衫的衙役不耐烦地呵斥起来:“你若真把那位谢大官人得罪了,就是逃到京城去磕头求饶,也是白费功夫!”
说罢,手中的棍棒不客气地在他脚边敲了敲,示以警告。
沈平贵身子一凛,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谁说没用!京城那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随便一个拐角就可能撞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更别说那些皇亲国戚了。”
灰衣衙役嗤之以鼻,上下打量着沈平贵那副落魄模样,满脸不屑:“你懂什么!那位傅大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哪是你我能揣测的?”
灰衣衙役越说越起劲,正欲卖弄几句从衙门里听来的秘辛给这乡巴佬听听,却没料到沈平贵听完竟放声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脸颊上的肉都因笑容而挤作一团。
“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衙役怒喝一声,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朝沈平贵的小腿抽去,催促道:“滚!别在这里碍眼,惊扰了过往的贵人!”
发迹了!自己真的要发迹了!
婉宁那丫头,居然真的麻雀变凤凰,飞上了高枝!
身为她的父亲,难道我不该马上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吗?
在确信傅益桓不同凡响的地位后,沈平贵一扫先前的卑微之态,挺胸收腹,对着那衙役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我女儿如今是傅大人的红颜知己,我自然是那傅大人的半个岳父大人了!”
满心期待着灰衣衙役的巴结奉承,沈平贵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孰料等待他的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呸!就凭你这副尊容,你女儿能美到哪里去?如果你是傅大人的岳父,那我岂不成了他祖宗了?”
提及长相,沈平贵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
他紧咬牙关,眼角余光瞥了瞥衙役手中的棍棒,深知硬拼无益,只好悻悻然转身离开,临行前还不忘狠狠抛下一句威胁:“你给我等着瞧!”
身影迅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回家的路上,沈平贵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绚烂而持久,脚下的步伐轻快无比,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得意。
抵达家门前,他几乎是带着一股豪迈的气势,一脚踹开那扇略显斑驳的院门,木门嘎吱作响,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隔壁的张大娘,刚与温婉可人的归夷告别,一转身便看见了沈平贵那熟悉而又让她厌恶的身影,脸色瞬间由温和转为阴霾,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与不悦。
仿佛是预见到了什么不祥,连忙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警告:“你怎么回来了!”
沈平贵何曾将张大娘放在眼中,此时的他眼高于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轻轻扫过张大娘的面庞,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当然是回来过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