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散了会，乌泱乌泱的人群散去，各自回各自的办公室了。

李沛在路上问骆七，“你是不是和王总说什么了？”

骆七说：“你的表现有目共睹，不需要我说什么。”

“那晚上聚餐，你去吗？”

“不去。”骆七道，他见不得李沛给小王总敬酒的样子。

“去呗，一年就这么一次。”李沛劝起了骆七。

“不去。”骆七又重复了一遍。

李沛还想再说些什么，骆七道：“过去我为什么会去，你应该心里有数。”这句话彻底地赌上了李沛的嘴。

下午五点半，整个产品室准时准点人去办公室空，只剩了骆七一人还在测试，他忙了半晌，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下意识地走进了对面的办公室里，见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蓦地孤独了起来。

人生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年华，他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到了孤独。

骆七再也无心工作了，将设备关闭，拉了电闸，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家中比起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能算是心理慰藉的大概就是那一簇小绿植，他一向不太擅长养这些，可这是他与李沛之间仅剩的羁绊了，他费了很大的心思研究它们，生怕他们会死。

骆七在想，如果今晚李沛醉的不省人事，老陈依旧会把她送来这里吗？

今年的科室聚餐，气氛和往年都不同了，吃饭时，人与人之间客气而疏离，说话也是再三斟酌，谁也不想给谁留下什么把柄，每句话都像是在提防着无数假想敌般的官话。

甚至连喝酒都没有尽兴，都是浅尝辄止。

小王总恭喜李沛获得了公司级先进一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这个事情本来要取消了，都是他去为李沛争取回来的。李沛也不知道小王总在撒这些谎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得说：“我知道！谢谢王主任，如果不是您给我机会，我今年也不会有什么起色的。”她说完把满杯的白酒干了。

李沛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小王总会不会相信。

有些时候，大家图的大概就是一个表面文章吧？

饭局早早的就冷场了，吴玥第一个提出来自己得回去照看孩子，先走了，方婷婷紧随其后，接下来小王总也叮嘱了一二句，佯作踉跄地起身告辞，方海和刘岳就以搀扶为由一道告辞了。小郑和尚华也在，饭局至此，老陈吩咐尚华也早点回去吧，最后就剩下了老陈、小郑、张神童和李沛四个人。

小郑给三人发了烟，张神童点上，猛嘬了一口道：“越来越没意思了。”

“骆七怎么不来？”老陈问李沛。

李沛道：“叫了，不来。”

“你俩这个地下工作做得真是到位！”老陈夸赞着李沛，这话一出，张神童和小郑俱是眼前一亮，小郑着急忙慌地问李沛，“你和骆七在谈恋爱？”

“没有啊！”李沛摇头，看着老陈，“我俩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老陈道：“不是，瞒着我们就没什么必要了吧？”

“我发誓！”李沛举起了手看着老陈，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