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劳烦娄夫人操心了!”沐云书连母亲也不想再叫一声,“哪一条路都比留在娄府好上百倍!”
“好!好!你别后悔!”许氏怨毒地瞪了沐云书一眼,对娄三叔道:“给她写,我要亲眼看着她后悔,看她来求我!”
“不,不要!”
娄鹤筠本想送走楚曼娘后,带着沐云书去租来的画舫赏月,向她坦白自己的喜欢,可现在,她竟要与他和离,他往后余生该怎么办?
他想要去阻拦,却被许氏狠狠打了一巴掌。
“够了,她就是个扫把星,搅得家宅不宁,你还留她作甚!”
许氏这般说,是为了给儿子找回些颜面,他儿子是会飞黄腾达的,不能这般没出息地去求一个妇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能帮鹤筠的贵人一定快要来了!
许氏只能这般安慰自己才能撑住这口气,不叫自己倒下。
娄三叔很快写好了放妻书,见娄鹤筠不愿同意,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扯过他的手在朱砂上按了一下,之后将他的指印清晰地印在了宣纸上。
等娄三叔将盖了各种印章的两份放妻书送到沐云书面前后,沐云书毫不犹豫咬伤了自己的手指,将血印印在了纸上。
把其中一份收好放进袖子里,沐云书这才觉着自己真正的活过来了。
“翠玉,宝珠,你们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夜就离开!”
众人都能觉察出来,收到和离书后,沐云书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娄鹤筠用那如同木雕般的眼睛看向沐云书,“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不然呢?”
月光洒在沐云书脸上,模糊了她的轮廓,她眉眼本生得柔美动人,可此时却透着无尽寒意。
好像这一刻她已经期待了许久。
娄鹤筠只觉得自己的肺腑插进了一把凉到彻骨的钢刀,让他呼吸都凝滞了。
他觉着他在动,但却是在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无助地挣扎打转儿,寻不到出路。
沐云书丝毫没有顾及娄鹤筠的脸色,只淡漠道:
“我嫁进娄家时的嫁妆清单都还留着,现在嫁妆已经一件不剩,全都贴补给了娄家,请娄家按律归还!”
许氏气得倒仰:“你胡说什么,什么贴补给了娄家,是你自己败光了,与娄府何干?”
周围邻居听到这话,冷声道:“娄夫人,做人不可以这般无耻,沐娘子没嫁进你们家时,你们家没比后头马棚大多少!”
另一人也道:“我们这些街坊看得清楚,二爷不在府这么多年,府里府外都是沐娘子在操持,娄夫人你自己算一算,二爷那点俸禄,可能买到这么大的宅子?”
这人的话一出,就有人起哄道:“要不还是去衙门吧,让衙门算算账,到底谁亏了谁的便一目了然!”
许氏听着这些话,呼吸越发急促,脸部肌肉都不受控地抖动了起来。
娄鹤筠实在没脸再欠着沐云书的嫁妆,咬着牙木然道:“好,你的嫁妆我不会亏欠,会照着你的嫁妆单子补上!”
知道口说无凭,他还夺过娄三叔手中的笔,写了一份承诺书,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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