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王妃听到贤妃的消息,沉着脸叹了一口气。
纪家那几兄弟真是糊涂啊,她曾经想过,等方锦音病逝,就扶持颇为懂事的贤妃坐上后位,可惜纪家眼界太窄,闹来闹去闹到如今这个局面,又怪得了谁!
虽然对纪家有诸多不满,但左老王妃知晓方锦音不喜欢贤妃,有贤妃在,方锦音就不会痛快。
官家是一国之君,怎可以耽于儿女情长!没了方锦音这个会牵绊官家的女人,官家才能作出一番功绩来!
相较于官家的未来,左老王妃觉得左家和纪家那点小恩怨不算什么,她大气地挥了挥手,对景德帝道:
“纪家的事情贤妃并不知情,如何能怪她!贤妃当初跟你也吃了不少苦,你得了这位置,纪家出了不少力,官家,夫妻一场,做人不能太绝情!”
左老王妃身边还有外人在,她把“绝情”二字都说了出来,景德帝还如何拒绝!
“母妃教导的是!”
景德帝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转身看向海公公道:“备驾吧。”
左老王妃对官家的态度很满意,安顿了两句后,便差人送官家离开了慈明宫。
见官家的衣摆消失在门口,左老王妃身边的妇人才回身扶着左老王妃回到了罗汉榻边,叹道:
“老王妃英明,好在有您在官家身边提点!哎,官家最近的举措,的确有点太着急了,这些老臣都是与官家一起患难而来,官家着急惩治了纪家,是不是对咱们也有所不满啊!”
听了妇人的话,左老王妃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官家动了纪家,这些从龙之臣果然猜忌起来。
“怎么会!你们袁家当年率先抢下钰谷关,守住了京城后方,让官家可以顺利登基,官家一直记着你们这份功劳,你莫要胡思乱想!若非你们再与方家议亲,官家还说想与你们袁家做亲家呢!”
袁夫人有些受宠若惊,眉心的竖纹瞬间舒展了一些:
“朗儿怎能配得上官家的金枝玉叶,我瞧那方姑娘也不错,就是家世薄了一些,不过这不要紧,袁家已有官家宠信,没想过再用姻亲装点门楣!只要那姑娘嫁进来懂礼,明事,守规矩就好!”
“当然!女子嫁进夫家,自是要守夫家的规矩,这不算什么条件,那方家丫头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福气,有幸得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左老王妃其实不太明白袁家为何看上了方家的姑娘,袁家乃是钰谷的百年大族,不缺银子,不缺地位,却放着名门之女不娶,要娶一个商贾之女,实在让人想不通。
虽然诸多不解,但左老王妃也没有干涉,裴太医说过,方锦音的病切忌忧虑,她知晓方锦音对方蓉那个侄女很是疼爱,若让方蓉那丫头远远嫁出去,定会让方锦音忧心。
扶了扶头上抹额,左老王妃牵起下垂的嘴角,继续道:
“袁公子一表人才,袁家家世显赫,方家只有着急结亲的份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袁家的喜讯了!”
袁夫人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忙道:“那就借老王妃吉言了!”
另一边,景德帝坐着龙撵,来到了贤妃的宫中。
宫里的人跪了一地,表情都很是难过。
海公公小心为景德帝挑起帘子,请景德帝走进了殿内。
刚转到内殿,景德帝就见已经瘦得脱相的贤妃,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