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淸怜这慷慨激昂的一段话,险些让沐云书鼓起掌来。
她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做说得比唱的好听了!
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淡道:“那裴女官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没有潜心专研?”
裴淸怜见沐云书问出了自取其辱的问题,得意道:
“若你真的认真研究过这套针法,就当知恩师的取穴是有问题的!恩师著书时应该是年岁已高,误将肩井也取入其中。可懂得医术的人都应该清楚,肩井是绝对碰不得的,这个穴位会要了患者的命!”
说着,她无奈叹了口气:“我知这样说,会有损恩师名声,可错就是错,我也在尽力修改恩师那些不恰当的方子,恩师既然将医术传于我,我不能只顾名声脸面,却置老百姓死活于不顾!”
裴淸怜说得慷慨激昂,让百姓们很是感动。
很多有名望的人,为了颜面是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的,哪怕这个错误会染上血腥,他们也只会想方设法的掩盖。
能像裴女官这般敢说实话的人真的不多,这样的女子怎能不让他们敬佩喜爱!
有人道:“裴女官说得没错,从前有个江湖郎中给我叔叔医病,就是刺了那个什么肩井穴,结果我叔叔当场就咳出了血,没多久就过世了!”
“看来吴老神医也不是神仙,多亏了有裴女官及时更正,不然他留下的那些医书不知道要误导多少人!”
“最可恶的是这位昭庆殿下!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偷了人家的医书,学了些皮毛就来卖弄!若不是裴女官及时发现,那大叔就死在她手里了!”
“是啊,亏我从前还觉得这位殿下不错,看来掉进名利的大染缸中,谁也不能免俗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些刚刚卖出赌票的人更是庆幸无比,好在有傻子接盘,不然他们真的要亏大了!
就连台上的考核官也交头低语了几句,然后蹙眉看向沐云书道:
“昭庆殿下,这个穴位,的确不可擅动,我们商量过了,人命为大,这局应是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沐云书抬头看向说话的老者,问道:“许大夫说没必要再进行下去,可是已判我们保信堂获胜?”
许大夫嘴角一抽,这位殿下的脸皮有些厚啊,难道听不出他这是给她留了些颜面?
不说旁的,偷师一条,在行内就是极其令人不齿的行为,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他们早将她哄下台去了!
沐云书见许大夫不作声,继续道:“既然没有定出输赢,那这比试就不能停下来!许大夫也说,这肩井穴不能妄动,可没有说绝不能碰!”
裴淸怜急道:“殿下怎可意气用事……”
“裴女官太高看自己了,对你,我用不着意气用事!”
沐云书打断了裴淸怜的话,看着许大夫道:
“我若没记错,不只吴老神医的医书中提过这个穴位,许多前辈留下的医书里也会取到此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