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只要有人心的地方,哪里会有干净的!”
这话让景德帝朝这个从小就流落在外的女儿看了过去,女儿容貌清丽,平时一颦一笑都如潺潺流水般娴静美好,这种样貌会让人觉得她是需要保护的。
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她的眉眼和轮廓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那种眼神竟如同沙场征战的将士,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是啊,昭庆经历的那些不堪还少么?她从不是需要保护的菟丝花!
景德帝表情略微有些松动,淡道:“可史馆那边你什么线索也没有查到,这件事还要如何调查?”
沐云书沉吟了片刻,知道必须要打动父皇她才能继续查下去,便不再掩藏自己所想,如实对景德帝分析道:
“父皇,七嫂的事情您应该都听熙嬷嬷说过了,绿屏胆敢谋害亲王妃,怎可能没人为她撑腰?而能为她撑腰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曾经的主子!”
“从前的主子?你怀疑贤妃?”景德帝道。
沐云书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父皇,七嫂若是不在,七皇兄会怎样?”
会怎样?伤心一段时间,然后贤妃就会为他再张罗一门亲事。
想到这儿,景德帝虚起了眼睛,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他没有闲心去想儿子后宅之事,但沐云书提了起来,让他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一种猜测。
单妙竹没有死,老七很快就在宫里出了事,如果裴淸怜没有提前离开,那她就可能因与老七有了肌肤之亲而下嫁给老七。
裴家那几日风头正盛,若能让裴淸怜给老七做侧妃,老七不吃亏!
而刑公公,自然是被贤妃引过去的,如此一来既能栽赃给皇后,又能给老七讨一个对他有益的媳妇!
可人算不如天算,老七非但没能碰到裴淸怜,裴家还在正店大比中惹了大麻烦。
贤妃没办法再让老七娶裴淸怜,因此,一直没有去管单妙竹死活的她竟突然让单妙竹进了宫来,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挽回一些损失。
这般想来,事情就合理多了。
若是没有经历最近这些事,景德帝还未必会怀疑到贤妃头上,可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景德帝渐渐看出了她原本的面目,信任也荡然无存。
他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冷声道:
“你的推测虽有几分可能,但其中还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刑才良不傻,怎么可能轻易被引到太医院去?既是贤妃害他,他为何不指认贤妃,由着旁人陷害他!”
沐云书道:“父皇英明,儿臣觉着这正是事情的关键,刑公公被冤枉却不肯为自己辩白,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突然被女儿夸奖,景德帝哼了一声道:“你就知道给朕戴高帽,有什么苦衷比他的命和皇后的名声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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