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西秦人如此无礼的与姑姑说话,修逸眸光沉了沉,跨前了一步护着了沐云书身前,冷道:
“这棋盘上的学问的确博大精深,可赢下一局也代表不了什么,莫不是先生输给了我,你这辈子就白活了?就是该被轻贱戏弄的畜生?”
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让赫连先生不由收起了折扇,认真地打量起修逸来。
赫连先生讽刺道:“大奉人别的不行,这吹牛的本事真是从小就很厉害啊!”
他身边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奴仆上前了一步,用西秦语道:
“小混蛋,别影响我们先生下棋,滚开!”
修逸却没有理会那奴仆,只看着赫连先生道:“是不是吹牛皮,先生与我下过便知晓了,莫不是先生,不敢?”
见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竟然要挑战这个赢下了许多人的外西秦人,围观众人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人皱眉劝道:“后生,你有这份胆量是好事,但有些事不是光有胆量就可以的!”
“是啊,快让你姐姐带你走吧,别瞎凑热闹了,输了当众哭鼻子可就不好了!”
有人甚至开始劝沐云书:“你们家也太纵着孩子了,自信是好事,但也得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要不就像刚刚那书生一样,要不是有人救,这条命就搭在这儿了!”
更有甚者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看来咱们大奉真的是不行了,小娃娃都跑出来凑热闹,真是让西秦人瞧了咱们的笑话,以后这大奉啊,怕是要败了!”
修逸并没有被这些话干扰到,只转头看了沐云书一眼,见她对自己点头,他便有了信心,绕开那西秦奴,挺直身子走到了赫连先生面前,然后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先生既然设了这棋局,说明天下人皆可来挑战,你挑三拣四的,可是怕输?”
修逸这不符合年龄的话和认真的态度让众人莞尔,有个路过的姑娘不由低声对同伴道:
“这是哪家养出来的少年郎,不看脸都能把人迷得丢了魂儿,可恨我比他年长了五六七八岁,弟弟怎么不早生几年!”
同伴嗔了她一眼,“又犯痴!上次药行大比,你瞧见昭庆殿下,也遗憾自己不是男儿身,就没见你有不犯痴的时候!”
“那怎么能怪我,谁叫他们都那么叫人着迷啊!”
赫连先生冷笑了几声,对修逸道:
“在下若赢了你,实不光彩,这样吧,你就与我这奴仆泥犁下上一局!你输,剃光这颗脑袋,可敢?”
西秦和大奉的很多文化是相通的,除了修行之人,剃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
童辉有些紧张地看了沐云书一眼,他知道修逸小公子的身份,所以他的头是万万剃不得的,万一被官家看到,得知他是与人赌棋输掉而剃了头发,定会惹来官家的不喜!
他正想劝沐云书阻止,那边修逸已经点头道:“好,我应了,那先生的仆从若是输了呢?”
赫连先生笑道:“你想怎么办?”
修逸看了一眼那些被戏耍的大奉人,转头道:“那就请先生把他们的发冠还给他们,让他们离开!”
赫连先生并不觉得小少年会赢,虽然这小少年的确与众不同,但泥犁的棋是他教出来的,赢一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