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洵去见了他。
洛重河今年三十八岁,有一副武将常见的颀长魁梧的体魄,穿着一件家常的赭色圆领袍,小腹微凸,低头看着沙盘的时候,一道深深的褶痕贯穿眉心。
“属下参见护军。”
“嗯。”
洛重河抬头,看了几眼,视线在他的肩背、手脚上转过,忽然转身,出掌往兵器架上隔空一打,一杆刚重近百斤的方天画戟蓦然飞起,划过三丈高,在卫晏洵头顶落下来。
卫晏洵抬手接住,长戟哐哐舞了几下,镇落在地上,院中的鸟儿猛然惊起,扑腾着飞走了。
洛重河道:“练一段,我看看。”
此时正好有轻风渐起,卫晏洵抬脚一踢,方天画戟打着旋儿飞扬起来,骤然卷起狂风,如有无形的水流卷动落叶,将它们送至戟口之下,卫晏洵左右手交替掀动画戟,落叶片片一分为二。
练完最后一招,他将长杆背在身后猛然一挥,迅风含刃,侧边一排杜仲下,无数泛着银光的蛛丝应声而断,抖落了半面树冠。
洛重河负手看着,微微点头,又向他招手。
“你来。”
卫晏洵走到沙盘边上,听洛重河道:“我给你三百兵士,三天粮草,你要如何破这个局?”
卫晏洵纵观沙盘,只见敌方旌旗浩浩,人多势众,而己方困于山岗之上,三面被围,留下一面,却是通往荒无人烟的沙地。
若率兵从这一条路逃走,不但士气与斗志会溃散,不超七日,他们就要死在荒漠里。
卫晏洵不慌不忙地,把一个小旗,插在当中一个位置。
“我方弱势在人少,优势则在位置,占据了山头,既能令敌人不敢轻易进攻,又能便于我方观察敌军动向。”
“第一日,我会用马蹄拉动绳索,动摇山林树木,扰乱敌人,并借这个动静埋设好陷阱;第二日,所有粮袋倒出粮草,装满土堆在河道上,致下游断流。”
“这三日,我军不起灶,而将粮米埋在土中焖熟,以土道散烟。敌军不见烟火,必当以为我军无粮可继,而军马断水,要速战速决,他们必定会选择放火烧山。”
“我军藏于山涧中,待山火蔓延,借着烟雾遮掩逃出山谷,绕到此处藏身。等大火熄灭,敌军上山清查,前面的人有陷阱相候,后面的人由我军从后方突袭,以三叉阵粉碎敌军阵型,再逐片击杀。”
洛重河缓缓点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兵书。”
“为何从军?”
“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精忠报国。”
“很好!”
洛重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似把重负挪到了他的肩上。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定北军七品武骑尉,平时演兵,战时领军,位同副将!”
卫晏洵抱拳领命。
“谢护军提拔!”
洛重河点头,忽然喊人:“崔澎!崔湃!”
卫晏洵愕然转头,便看见他曾经最得力的两个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