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知县说是明后日便让黄鸣正式就职,可结果两天,三天过去,却没有任何回音。
黄鸣自然不可能安心被动等着,于是每日都去县衙询问,可得到的回复却只得一个——县令大人酒醉不适,无法处理公务。
好嘛,这一个破借口就硬生生拖了黄鸣五天,让他这个新任县丞无名无实,虽能进县衙,却连个自己的签押房都没有,更别提着手处理什么事务了。
这可实在太不像话了,在忍耐了五天后,第六天上,黄鸣终于是按捺不住,一早就带了戚长风直奔县衙。
面对他的到来,县衙上下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胆大的,在其背后嬉笑着说着怪话:“咱们的黄县丞又来了……”
“换我也急啊,好容易才得来的官儿,却无法到任……可谁让咱们县尊只会喝酒,还老喝醉呢,那就只能受着了。”
“哈哈,也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要我说啊,还不如给里头送点好处,说不定咱们县尊一拿到了钱,酒就醒了……”
这话传到黄鸣耳中,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更是厉芒闪烁。
真是这样么?
那醉鬼县令装醉是假,装醉想用这一手来让自己给他送钱才是真?
要真如此,那他这次却是选错了人,打错了算盘!
黄鸣心思转动着,大步向前,很快就入了二堂,就见那些书吏都在各自房中悠闲地谈笑、喝茶、下棋……
这几日里,他在县衙里看到的永远都是这般场面,这诸暨县衙的官吏可比任何一地的官吏百姓都要轻松太多了。
而见他又来,多数人也都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只有陈充,犹豫了下后,还是走出自己的签押房,上前搭话:“黄县丞,今日可来得早……”
“裘县令今日可出来了么?”黄鸣都懒得与他寒暄,直接发问道。
“没呢,许是昨夜操劳辛苦,所以就……”陈主簿还想解释几句,结果却见黄鸣转身就往更深处而去,直奔后衙。
这却把他给看得一呆,这是打算直闯后衙,面见县尊么?
“黄县丞还请三思,后衙可不是你我能擅闯的,这是规矩……”陈充赶忙上前两步大声劝阻。
同时,这也引得二堂的所有吏员们好一通的惊诧,然后他们就都从各自的房中跑出来,踮脚翘首,看戏似地望着黄鸣直冲后衙。
这精彩的事情发展还真就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更让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守在后衙门前的那几个仆役,他们刚想上前阻拦呵斥,就被黄鸣身旁的戚长风抢先一步,一脚一个踢翻在地。
然后更里头的一些丫鬟仆从也被惊动,便是好一通的奔跑叫嚷,还有人赶紧跑去后院,给自家老爷报信。
黄鸣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只抓住一人,喝问其县令所在。
在那人如实交代后,就又继续一路往深处走,过了两重院落,终于在一个月亮门处,看到了被人扶着,趔趄而出,却连官服都没来得及穿,披头散发的裘县令。
他此时还在酒醉状态,整个人都是迷迷瞪瞪的,一见着黄鸣,都闹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大声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本县后宅来了!你可知罪……”
黄鸣却在他叫嚷时继续快步上前,直冲到他跟前,才反喝一声:“那你又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