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白斓几眼,“这位仙长,你是成了精的妖物吧?”
没等白斓挺直胸膛自报家门,他又顿了顿,摇着头叹息道。
“唉……那这样看来,几位都是官面上的玄学师了。”
“换做还活着的时候,见着几位,我这样的山野散修多半还会紧张畏惧,甚至腿软几分。可现在,呵呵……说实在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听到老人像是自嘲的言语,一旁的萧锐,心头顿时一惊。
他忙上前了一步,弯下腰问。
“老人家,这么说来,你知道薛兵这些年干过的坏事。而且,你也不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反而一直在劝说他?”
那瘦小的鬼影佝偻着,微微点了点头。
神情看起来,颇有几分无奈何落寞。
“我原名陈广寿,耳东陈,广大的广,长寿的寿。”
“薛兵这孩子啊,从小就是个死脑筋。一直以来,我都没放弃过托梦给他,阻止他犯事,可他就是不听我的劝。”
“当然了,这里头也有我的责任。”
“若是不打算将本事传给他,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心软收他为徒,只收薛胜一个人就行了!”
温瑕嘴角微微一弯。
这一点,陈广寿的说法,倒是和她预料的一样。
薛兵没有踏入玄门的机缘,性格偏狭,头脑也不甚聪慧。
这些基础条件,从面相和八字上面,就可以得知七八分。
陈广寿一个玄门中人,在乡村间还是依靠相术和风水吃饭的,能力再差,也不会完全看不出来。
本来,以薛兵这样的资质,根本不会被收为徒弟。
可是最后,现实中的陈广寿,却是同时收了他们兄弟二人为徒。
由此可见,这老头真正看上的衣钵传人,其实是作为弟弟的薛胜,并不包括薛兵。
只不过,他为人还是宽厚心软的性格,经不住薛兵的好奇和软磨硬泡,干脆将他也一起收了下来。
“天底下的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了。我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广寿回忆起过去,颇有几分遗憾地说道。
“十多年前,我感觉眼花耳聋,身体逐渐不适,算算寿数也快活不长了。于是,我就找到了刚刚从职校毕业的薛胜,想把手上的一些存款,几样法器,还有这本《百密堂笔记》一同交给他。”
“这本笔记在你们名门大派眼里,就是个祸害,是个该被收缴毁灭的麻烦东西。可对我来说,这是我师父,我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老家当,轻易割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