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若水剑
就在柳七和白泽带着了柳湘湘离开之后。
万福宫的大门“咯吱”一声缓缓推开,一道佝偻的身影旋即慢慢走了出来。
“爷爷救我!”
已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南宫玉看见了万福宫走出的人,紧咬着牙关冲其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道佝偻的身影似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闪身至南宫玉的身边,速度比刚刚离去的白泽看起来还要快上几分。
一只枯瘦的胳膊按在了南宫玉的手腕脉门之上,随即佝偻身影身上爆发出一股雄浑的气息。
南宫玉顺势盘膝坐起,借着从手腕脉门处源源不断灌入体内的精纯真气,开始平复起体内的伤势。
“噗”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玉突然身体一抖,一口血雾当即喷了出来。
老者斩钉截铁地回道,随后垂首躲开了月光,步履蹒跚地步入了阴影之中。
“碍于你德妃娘娘的身份?”
“她也是”南宫玉美眸微张,差点惊呼出声,随即想起了刚刚自己运功疗伤之时,爷爷口中似乎提到了“乙木真气”。
他缓缓昂首,微薄的月光落在了他形容枯槁的脸上,浑浊的双眼中逐渐凝聚起点点荧光:“刚刚我若是真的出了手,只怕你我爷孙俩,今晚一个都跑不了。”
南宫玉的目光追随老者的身形缓缓移动,直到老者彻底从她的视线中消失,旋即阴影之中传出了极其细微的响动,就好像是淙淙流水。
佝偻身影不知何时也已在南宫玉一旁盘膝而坐,此时见南宫玉停下了运功行气,于是出言提醒道。
“咯咯咯”
佝偻的身影缓缓穿出阴影,随即嗤笑道:“狂刀一脉,以杀入道,天地生灵皆可杀之,别说你是什么劳什子德妃,就算是皇帝在这里,她一刀砍了都不会眨半下眼睛。”
“玉丫头,你自领悟剑意之后,武功修为一直停滞不前,便是因你这脾气!”佝偻身影缓缓站起,意味深长地说道。
“只是”老者沉疑道,“黒狱门为何会和大将军走到一起?”
直至其双掌朝下一压,随后一口长长的浊气吐出。
“不过也保不齐是大将军的手下自作主张”
“别大意了,乙木真气生生不绝,就算只留下一缕没有驱除干净,用不了多久你又得再吃一次苦头!”
南宫玉眼神重归平静,随后喃喃道:“我还以为她是碍于”
刚刚还形容枯槁的老者,此时已经化作了一位英俊不凡的玉面郎君,就连原本浑浊的双目也已变得清明夺人。
南宫玉骤然睁开双目,而后“腾”地起身,一双美眸死死盯着身旁尚还在打坐的身形,忍不住横眉怒道:“你刚刚为何不出手?”
“呵呵呵”盘膝而坐的佝偻身形微微颤动,发出了沙哑地低笑声。
南宫玉不敢去看那张年轻的面容,埋着头沉声问道:“可是她抢走了我的若水剑!”
老者当即摇头否定道:“倘若是别人老夫还会怀疑一二,可大将军此人虽说狂妄自大,视天下群雄如草芥,但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暗杀这种下作手段应该不会是他的手笔。”
“厉害!”
“信不信随你。”老者看都懒得看南宫玉一眼,“再说我一个本已入土之人,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出手只怕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世上能同时身怀狂刀和七重天乙木宫一脉两大传承之人,纵使我神功已经大成,挡得住她的乙木神诀,难道还能挡得住她凝聚了无尽杀意的一刀吗?”
老者摇头叹道,旋即凝眸望向柳七离开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如若我没有猜错,此女应该就是最近京中凶名赫赫的黒狱门七杀"。”
南宫玉冷眼一翻:“说不定就是周威扬养寇自重,黒狱门本就是周家的手下!”
“不然呢?”见自家孙女已经愣住,阴影中的老者冷哼一声,“狂刀一脉嗜杀成性,她临走之时没有一刀了结伱,你当真以为是她怜香惜玉,不忍下手吗?”
南宫玉闻声迅速偏过头去,美眸一闭一张之间,敛去眼中的厌恶之色。
老者也并未将话说死,毕竟刚刚“天尊四将”之一的白泽可是和那凶女人一起现身的,而且那凶女人对白泽的称呼来看,也知晓白泽的身份。
南宫玉听出了这句话中的凝重之意,于是赶紧重新闭上双眼,双掌置于身前缓缓浮起至与两肩平行的位置,屏气凝神开始运功。
老者的双手悄然捏紧成拳,沉寂片刻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将今日的事如实告诉皇帝吧,老夫还是那句话,要动大将军不妨再好好考虑!”
南宫玉闻言一怔,脑海中瞬间柳七黑纱蒙面的模样。
南宫玉抬眸望向老者,眼瞳猛地一缩。
她擦去了嘴角残留的血渍,原本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已然恢复成往日艳丽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阴影中传出了老者刺耳且诡异的笑声,与刚刚沙哑苍老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一柄剑而已,遇见了狂刀传人还能留下一条命,已算你走运了。”
“她在你体内留下了乙木真气,无非就是想警告老夫,刚刚她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仅从裸露在外的肌肤以及双眸来看,那女人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她目光沉沉望着老者身形没入的阴影之处,凝声问道:“爷爷,你不是已经神功大成,难道也不是她的对手吗?”
听闻这响动,南宫玉眼底瞬间浮出一抹怨毒之色,但很快就被敛去。
如此想来,南宫玉眼中冷光闪烁:“我不信她有这么厉害,就连爷爷你出手也拿不下他!”
似是听出了爷爷语气中的凝重,南宫玉眼神一阵闪烁,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柳七刚刚离去的方向,沉默片刻之后,轻声问道:“她真有这么厉害?”
此时的柳七尚不知道她走之后万福宫门口发生的事,她怀抱着柳湘湘,依旧无声无息地在宫中穿行着。
白泽紧跟其后,他时不时抬眸朝前看去,只见前方柳七的轮廓渐渐模糊,这代表着二人的距离正在被拉远。
白泽不禁目光一沉,眼底泛出些许晦暗。
白泽在身法之上向来自视甚高,在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里,也正是凭借远超同修为高手的轻功方能够存活至今。
可如今
难道我真的老了?
这个想法刚刚从白泽心中冒出,他的身形便不自觉地为之一顿,这就短短地一刹那,前方的柳七便已彻底没了踪影。
白泽迅速收敛心神,身法施展到了极致,朝前追去。
而在前面的柳七也已察觉到了白泽似乎掉了队,于是便放缓了脚步。
一两个呼吸的功夫,白泽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柳七的眼角余光当中,并且迅速追到了与柳七平行的位置。
柳七侧目看去,见白泽手里还拿着刚刚自己丢给他的剑,便迅速收回了目光,凝眸重新朝前看去。
巍峨延绵如山脉一般的皇宫外墙就在眼前。
柳七眸光微凝,在距离外墙最近的一座宫殿的屋檐上轻轻一点,旋即高高凌空跃起,脚下轻轻一蹬,便顺利地从高空飞越了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