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村口,张安就看到自家四爷爷刚从桥的另外一边回来。
老人家手里还抬着着装满河沙的撮箕,身后跟着张建峰家的小儿子,张安的堂弟张云。
隔得老远,老人家就看到了张安父子俩,脸上扬起慈祥的笑意。
而五六岁的小张云,看到张安直接就扑过来,他对张安可是亲近得很。
嘴里哥哥、哥哥的喊着,抱着他的大腿像个牛皮一样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张云,你看你鼻子邋遢的,蹭的你哥裤子上都是鼻涕,还不赶紧放开。”
四爷爷装作一副很凶的表情,瞪着自家小孙子吓唬道。
但是眼睛里那股宠溺的眼神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老人家对这个小孙子宠爱的紧。
小家伙听到自家爷爷的话,才听话的放开张安的腿,捞起衣服就对着鼻子来回擦了几遍。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这样的,整天两条鼻涕甩来甩去,两边脸上都印起了地图一样的图案。
而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就更别说了,擦鼻涕口水什么的就不说了,整天在地上爬来爬去,哪怕是刚换的衣服,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伱这么擦,回家要挨皮子的哈。”
家里有孩子的人家,尤其是这个年纪喜欢往地上钻的,家里的大人真是经常在洗衣服。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上火,但是又不能不给他们洗。
所以只能一边洗衣服,一边拎着孩子揍一顿出气。
不过这种事,小家伙们根本不听,你揍你的,我爬我的。
挨揍的顿数多了,皮子也紧实了,压根不怕挨揍。
“才不会嘞,在家都是我姐给我洗衣服,她才不会打我嘞,哥,把马给我牵。”
张云就是这样,才五六岁的年纪,早就经历了张建业两口子的无数顿打,对此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他明显对张安家大黑比较感兴趣,所以就从张安手上要过缰绳,牵着马在前面走。
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对骑牛骑马都喜欢的很。
尤其是大黑这种长的非常高大神骏的大马,更受他们的喜欢。
村里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心里都有着要骑一骑大黑的想法,小家伙不外如是。
只不过大黑性子比较孤傲,除了张安一家子,根本不让其他人骑。
不过即便大黑不给骑,他们也同样很喜欢大黑,所以能牵着走也高兴。
大黑也很给面子,只要不骑它都好说,被张云牵着,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
“小安这草是撒在河湾的那些吧,果然费了功夫的就是不一样,谁家田埂上的草都没这么好嘞。”
老爷子看了看大黑背上一尺多长的牛鞭草,略微有些感叹道。
这草料就跟庄稼一样,了心思在上面的看着确实要顺眼一些。
在农村,尤其是夏秋季节,大家都比较喜欢去田埂上割草。
以前张安还小的时候,每次去田埂上割草,提着镰刀“唰唰唰”的,就能割好一大堆青草。
因为这些田埂每年在打田的时候,都会被重新修缮,土里一点都不贫瘠,上面的杂草长的不要太好。
而且田里都撒了肥料或者农家肥,这些杂草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少也能蹭到一些。
所以田埂上的长出来的草比其他地方的要好,牲口也最喜欢。
但是再好的田埂草,跟张安撒下去的这些也不能相比。
“是的爷爷,你平时要割草喂牛的话,也去那里割吧,省得到处找。”
张安知道自家四爷爷家里养了一头大水牛,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
这些年可是帮了家里的大忙,所以平时张四爷每天都会出去割上一筐嫩草回来喂养。
张安家以前没养大黑的时候,耕田耕地都是借用那头大水牛。
“我那里就只有一头水牛,吃不了多少,去田坝里转一圈就割好了,你们家牲口那么多,自己还不够喂呢。”
张安家牲口多,老爷子是知道的,而且还都是娇贵的牲口。
那些草还是孙子特意种的,那他就更不会去割了。
“不耽误的爷爷,我那草长的太快了,割掉了十来天就能长一茬,根本就割不过来,您尽管去割,还省得去外面到处找。”
张安这话一点都没诓老人家,那瓜地里的草,长的是真快。
可能是草种被空间改造过的原因,所以变得有些特殊。
也可能是因为那块地去年种西瓜的时候,张安经常浇空间泉水,所以将那里养成了一块肥地。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地里的草长得就是很快,这都是能看到的。
“等到找不到割草的地方,我就去嘛,不过你这草养的太好,我怕割回来把老牛的嘴养刁了,以后可就难养咯。”
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吃水煮白菜可就不习惯了,对于牛这种牲口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今天怎么想起要去捞河沙呢,让我来抬吧。”
手里没了缰绳,张安就把老爷子手里装满河沙的撮箕接过去。
“过年切的那些糍粑块要长霉了,这两天得空,就捞点河沙回去给炒了。”
过年打好的糍粑,吃不完的一般都会用水泡,很多人家也会切成小块小块的晒干放着。
这样平时可以用油炸成脆果,撒上盐巴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
不过这年头油比较贵,所以村里人大多都会捞河沙来炒。
河滩上的河沙到处都是,不过这些沙子虽然很细小,但一点都不粉,因为它们都是很小的颗粒状。
这种沙子粘连性不高,所以不能用来盖房子。
不过劳动人民的智慧都是无穷的,有人发现这种无用的东西只需要用砂锅将其高温加热,就能跟爆米的罐子差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所以现在谁家孩子要是想吃爆米了,就会去河滩上筛一锅河沙回来自己炒,不用等炒爆米的老头子过来。
“那正好去我家拿点糯包谷回去炒,我妈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