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赫时而抬头时而垂首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本就不多话的性格,现在看来和司君之倒也是不想上下了。
何慧有了身孕,不宜饮酒,旁人寻到了空隙,对着卫徵说一声恭喜就要敬一杯酒,这一圈下来,竟与被灌了许多杯酒。
本是来送乌延赫同雪霁离开的酒宴,众人也都没有喧宾夺主,花笺脸颊红红,从身侧拿出一个甸纹漆木盒,道,“雪霁明日便走了,我心里还真是不舍,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这盒子里头可是珍宝阁的珍品,世间仅此一件,送给雪霁,待雪霁返回滦州之后,时常记着我就好。”
雪霁泪眼汪汪。
万容同何慧自然也都备了礼物,一一交给雪霁之后,雪霁原本酒不舍的心现下更加不舍了。
兄弟之间的情谊好似不曾寄托在某些物件上,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双方便能会意。
因着明日晨起之时便要启辰,几人也不敢闹的太晚,宫人提着宫灯照亮脚底下的路,将卫徵和纪元正一行人送出了宫门。
卫徵一路上都在护着何慧的肚子,反倒是何慧将他挡在她肚子之前的手排掉,道,“如今这都没显怀呢,何至于如此小心?”
卫徵盯着她小腹道,“便是如此,也应该时时小心着才是,这小娃娃可脆弱的很。”
何慧深吸一口气,忽然能预测到自己未来好几个月的时间,只怕都要窝在府中哪里都去不了了。
便也任由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扶上了马车,在小心翼翼的挨着她坐下。
次日天亮,司礼监一行人穿着朝服,礼送滦州使臣返回。
雪霁挑开竹帘看向窗外,雪白的摊子披在膝盖上,马车里头的炉子里头烧着几块银碳,并不寒冷。
许是察觉到了雪霁的心情之后,乌延赫伸手覆上她的手背,道,“若是还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在过来的。”
雪霁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可是上京好繁华,不管是点心果子还是金银首饰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乌延赫轻叹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送到她面前,掀开,金光闪闪。
差点闪瞎雪霁的眼。
里头真是一大堆的金银首饰,镯子钗子簪子,珍珠东珠夜明珠
“后头还有两箱。”
雪霁擦擦眼泪,将金盒子抱在自己怀中,道,“可说好了,往后还会回来的。”
乌延赫轻声嗯了一声。
几辆马车在视线之内慢慢变成黑点,礼官颂吧。转身瞧见摄政王似是一尊雕塑一般立在原地,鸦羽般的睫毛上头似是凝了冰霜。
“王爷,天寒,您还是回宫去吧。”
司君之收回视线,折身走了。
大历无战事,百姓们自然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上一个好年了,下完初雪之后,花笺是彻底懒得出门了。
一日比一日冷清,也一日比一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