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寂静一片。
四下也是无人,衙役小吏尽在外面候着,就连下人也是找个地方收拾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陆师爷站在堂内,倜然一笑,
“哈哈,曾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小人乃是林山郡城粮商王大富的幕僚清客,可还有印象?”
曾泽站在知府大堂案几之后,想了想,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只是急切之间没有想一起来,疑惑的看了过去,师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大人可记得京南林山郡四大粮商,王家可是四大粮商里领头之人,在郡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泽听到这,恍然大悟,什么京南林山郡四大粮商,就是四大畜生,李家的李富贵,刘家的刘玉仑,王家王大福,田家的田宝生,操控着整个京南之地的粮食价格,让百姓买不起粮食,最后才造成如此后果,该杀。
可是其他人不知,仅仅是一个王家王大富就动不了分毫,此人乃是京城王家的分支。
王家的族长可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所以,京南各郡城,官场上下都是一丘之貉,哪里管百姓死活,昨日只能给同窗好友,户部侍郎沈中新沈大人发出加急密信,想要他上折子给皇上,以求万全之策。
看着还在自己势单力微,如今更是无能为力,同知曹梦元,和通判胡学兴都是对方的人,只得以退为进,点了下头。
“师爷说的不无道理,此事本官不再过问,可是师爷,城内不能乱,如果镇不住,真的被那些乱民里应外合给拿下了郡城首府,哼,也不是本官答不答应的事了,本官官的脑袋自然是保不住的,到时候无非鱼死网破,一切皆休。”
“哈哈,那是自然,大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必然不会选错的,这是十万两银票,还请大人笑纳,算是见面礼。”
陆言则一脸的欣慰,拿着十张万两银票放在大堂案几的桌面上,往前推了一下,笑着又道,
“大人,城内,各大粮铺会在明日开仓售卖,虽然贵一些,但是百姓绝对能买的起,如此,城内安稳住了,城外由京南守备将军顾平,即刻率领驻军前去平乱,郡城由府军接管城防,必然万无一失。”
听着陆师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曾泽反倒是坦然落座,赞叹一句,
“果真是好手段,测算无疑,本官也只能祝愿诸位的谋划能成,但是本官还是要提醒一句,动乱一出,怕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京南驻军还算有些战力,可是那些府军怕是不堪一用,林岳府虽然也无多少粮草,可是林岳府背靠大山,是个冶炼兵器的所在,那些乱民要是得了林岳府,虽不能说能有多大战力,但是毕竟有了盔甲兵器,万一成了气候,此地事在传入京城,我等郡官,等着押送朝廷刑部问罪吧。”
曾泽知道不管怎么做,自己也是罪责难逃,还是希望南边稳住局面,乱民不怕,就怕有其他人插手其中,当年的白莲教纵横一时,朝廷刚刚恢复过来,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陆师爷神情微变,虽然心中早有了计划,可是听到曾大人的一番言语,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自然知道大人说的是当年白莲教之事,可是白莲教销声匿迹已然快二十年了,哪还有他们的事,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太平教也在南边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再也没听到其他传闻,想来关系不大。
“谢谢曾大人提醒,想来也无事,林岳府有秦将军率军驻守,至于说定州,卫州,林州,乃是秦将军故意抽调士兵回防府城,丢给乱军的,等顾将军率军到了林岳府城下,里应外合,一战而下,定能破贼,曾大人,还请好好休息一夜,几日后捷报必然到来。”
说完,挥了一下衣袖,拱手一拜,告辞离去,走的是洒脱,可是坐在堂内的曾泽,面有苦涩,叹息一口气,
“但愿吧,如此狂妄自大,和当年何曾一样,后来不都是自寻死路!”
虽说没有他人插手,可是饿红了眼的百姓,那就是饿狼,林岳府的武器一旦落入反贼手中,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看着桌上的银票,好似是累累白骨堆积的,一丝泪水滑落脸颊。
罢了!
林岳府,
治下林州,连接的江南和京南地区的县城,城外的山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