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的云桥之上,
张瑾瑜也不着急走,接过商贩递过来的油纸包,放在马匹的囊布内,放好后,看着一脸为难的老妇人,觉得颇有意思,什么话还不能说,就问道,
“那您老,是准备要去哪里?”
“这,贵人,不瞒您说,老妇人从乡下来,本想去那个宁荣街,好似是国公府,找个旧识的世交,攀攀亲,寻个缘分。”
刘姥姥本不想说,可是见贵人问了,又不敢隐瞒,只能模棱两可回了句话。
哪知道张瑾瑜忽然抬头,瞪大眼睛看去,这么巧,荣国府,板儿,此人又姓刘,不就是那个什么刘姥姥的吗。
这就进城来了,好似就是这个民妇救了王熙凤的女儿巧姐,真是无意间善心,接了天大的恩情。
看样子,好像还没找到路,这是应该刚进城,本就想去荣国府的张瑾瑜,把念头一转,问道,
“这么说来,您就是刘姥姥了?身边的可是板儿,王家连宗的后人。”
听到侯爷这么问,刘姥姥也是惊讶,侯爷怎么知道,难道是认识,心里有些喜悦,忙道,
“回贵人,确实如此,可是祖上出了变故,搬出了城去了乡下,之后少了走动,今个遇到了难处,家中米粮不丰,又遇上米铺粮价上涨,老妇没了法子,厚着老脸进城攀亲。”
说的实在,张瑾瑜也知道京城都在抢粮,此时买粮食还真不是容易的事,看着一老一小的身影,对着身后的亲兵说道,
“来人啊,去商会那边,给老人家的家中,送几石粮食过去,本侯说的。”
身后亲兵立刻领命,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安排。”
刘姥姥看此千恩万谢,
“谢谢贵人活命之恩,谢谢大老爷了。”
“对了,你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送他们去荣国府。”
“是,侯爷,”
刘姥姥见此,也不知如何谢,只说道,贵人万福。
张瑾瑜也没耽搁时辰,就打马离去,过了云桥,沈中新在马车内心生感慨,说道,
“侯爷果然仁义,就是素未谋面之人,也能出手相助,沈某以前倒是有些惭愧。”
“你啊,不必要惭愧,本侯能救一个两个,再多也成,可是汇聚成千万百姓,就力不从心了,早些那数十万的流民,本侯更是束手无策,关外要是没有朝廷支持,却也是安置不下那么多人,你身为户部侍郎,掌管天下官仓,那可是活命无数人的功德,所以此事,本侯本不想插手,可是也不能见伱,白白因为那些贪官污吏,蒙受不白之冤。”
张瑾瑜看着车内面色憔悴的沈侍郎,为此奔波数日,还拿那些贪官无计可施,也是怜悯。
只有沈中新面含感激之色,
“谢侯爷仗义执言,沈子钰铭记在心,必不敢忘,只是京仓失火之事,下官才疏学浅,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啊哈哈,你就是迂腐。”
张瑾瑜笑了一声,还真不在意此事,贪官污吏之所以被称为贪官,自然是贪的银子,银子从哪里来,权力身上找啊,这样一想此事就容易了。
“沈大人,你想一想,今日去京仓并不是去查案,是本侯证实一下,那些官仓的守卫官员到底是不是贪了,如果真是贪了,那么这些人早就串通一气,本侯下狠手也就没了愧疚之心,要是没有那就是有人被冤枉的,而且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处理办法不一样,至于说认不认,沈侍郎,你说皇上会在意吗,想必,你老师,在意的事,如何补上亏空啊。”
“啊,这!”
这边刘姥姥带着板儿,等了一会,就有一个商会的伙计赶着马车过来,亲兵骑着马说道,
“老人家,你只管坐着马车过去,就是回去也可坐着,粮食就在马车里了,到了地不要管伙计,自会走的。”
刘姥姥千恩万谢,然后抱着板儿上了马车,亲兵见此一夹马腹,追赶侯爷去了。
张瑾瑜到了荣国府,没有耽搁,让府上门房管事赶紧过来,把买的东西捎带给林黛玉,
“你把这些东西,送到林小姐的院里,可明白。”
“是,侯爷,小的明白,”
“快去。”
“是,侯爷,小的这就去。”
管事点头哈腰答应着,就差点跪了下去。
见到人走后,张瑾瑜没有停留,然后带着人继续奔着京仓而去,至于此间的事没再过问。
走了没多久,刘姥姥的车架到了,让伙计等在此处,然后捎带着板儿下了马车。
离着荣国府不远,还有着一小段距离,就牵着板儿的手走了过去。
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的轿马,排在外面一溜墙的位子,显然是高门大户,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凳上,说东谈西呢,虽不认识,也知道是门房的管事之人。
刘姥姥只得走几步上前,蹭上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