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前方大军已经扎好大营,斥候也派出去探寻落叶谷地形。”
“报,将军,后方十五里,斥候来报,并无敌情。”
“报,将军,左翼五里处约有一处大庄子,是个空村,里面的人早就死光了。”
“报,将军,右翼方圆十里,四处无人。”
土坡之上,
燃起了一座座篝火,
京南将军顾平,手持着宝刀坐在那,膝上平铺着地图,听着四下里的斥候汇报,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隐约埋在心头,林岳府城的秦运江,此时你在做什么,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忽然感觉又远在天涯。
秦运江可是和自己一起,当年一起拼杀的老兄弟,必然是要救的,时间不多了,明日,就起兵南下,胜败在此一举,想到这,看着眼前的篝火,浑身也觉得有些暖意,
“将军,来,吃一些东西。”
副将柴定拿过烤热的干粮递了过来,眼神颇有些担心,顾平收起地图,接过干粮就咬了一口,再喝了口水,
“柴定,明日,你要率领老营的五千人,死守大营,等待消息,万一,万一前方大军真的撤不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去了,带着这五千弟兄也不要回林山郡城,那就是死地,直接往西撤,去晴川郡边界守着,汇报于朝廷,请求大军救援,”
柴定哪里肯,激动地回道,
“将军,末将绝不会像小人一样逃跑的,将军要是出事,末将绝不苟活于世,惹人耻笑。”
看着副将一脸的斩钉截铁的样子,顾平一把抓住柴定的臂膀,知道他必然不会撤退,只能耐着心思,指了指地图,
“这就是前面的落叶谷,过了谷地,南下大约三十里就到了林岳府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行军也要半日,所以我打算先派前军五千人过去,试探一番,随后两万人紧跟在后,伱的五千人马就在身后,视情形而定,万一敌人不堪一击,我就会直接正面杀过去,解府城之危。”
“那将军要是敌众我寡,不能胜之该如何?”
柴定紧接着问询,顾平抬起眼帘,看向南方,坚定地说道,
“要是取胜无望,我当率部杀入,靠近林岳府城,和秦运江合兵一处,三日内必然会突围,不管战死多少,一定会来落叶谷,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守好后路,可明白?”
“将军府放心,人在谷地在,人不在谷地还在,末将会守到最后一人。”
柴定坚定地点了下头。
“将军,要不要派兵继续往南再探,甚至是直接闯入林岳府,把信送进去,”
顾平继续往南看了一下,问道,
“还有骑兵多少人?”
“将军还有骑兵两千余人,可以一战,”
柴定兴奋的站起身,以为将军会派他出战,哪知道顾平扫视了一眼,身边另一位小将钱江说道,
“钱江,你带上两千骑兵,穿过谷地,然后伺机靠近府城,想办法给秦运江带个信,即使无法开进,想办法让守城官兵看到你们,然后保全自己,直接后撤,万一不行,再回来。”
“是,将军,末将明白。”
钱江一抱拳领命而去,拿着长枪就去大营点人出征,而柴定追问,
“将军,不派人接应吗?”
“不用,看他自行用兵,打不过就跑,如果派兵过去,士兵劳累,如何是好,今日暂且试探他一番。”
顾平本不想今日就派兵前去,可是万一守军没撑住,反倒是坏了大事,也只能想办法通知城内,援军已到。
此乃替秦运江稳定军心,守住城池,乱军到底有多少人,暂且不知啊。
就在顾平想着对策时候,
距离大营十里路的大庄子,就有一圈不速之客到来,原来是前太子所部,右卫军的孔安,护送军师荀文来了此地,
“军师,为何偷偷摸摸的,不如直接调集大军,就此尾随与他,看样子顾平那小子准备明日再战了,咱们就瞅个机会直接在他后面,包圆了他,不就额解决了。”
孔安那个大嗓门顺势响了起来,只有荀文找了一处二层的阁楼,走上去,往东南一观,只见前面篝火联营,大军驻扎在此,可听隐隐约约的鼎沸声,也知道顾平必然留下后手,真不简单啊。
“你懂什么,此时的顾平,犹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他的警觉,我们在后面尾随于他,万一露出了马脚,以顾平的性子,必然是回军清除后路的危机,才能上路,那时候还怎么来个两虎相争,”
孔安看着身前的军师,感觉有些阴冷,没敢再说,只是顾平不南下,自己所部就不能动,小主子也不能久留卫州,所以心里着急。
“军师所言极是,可是左统领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南下,从后围堵顾平所部,难道就放任他们不管吗?”
“哼,你能想到,左统领想不到,之前是打算围堵顾平所部,可是你知道对面的太平教吗,据内线来报,他们现在有十五万之众,流民超过了三十万人,太多了,所以就此机会,咱们集结人马直扑林山郡,趁早拿下郡城,获得补给,然后以逸待劳,等待朝廷援军到来,主要是粮食啊,京南什么都好,就是没粮食。”
荀文也是有些踌躇不定,本想着之前定下的,先解决顾平所部,再回杀林山郡城,哪知道人一多,口粮消耗太大,如今粮草无以为继,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目前只有郡城还有足够的官仓和粮商在那里,必然有大批粮食,有了粮食,什么都有了。
“是,军师,末将倒是孟浪了,没想到此处,那今日咱们来此为何?”
孔安还是不明所以,带了一部偏军来此难道是为了看戏吗?
“没别的意思,来此就是看顾平明日真的南下与否,要是和太平教打了起来,我们直接撤回陈州城,就地盯着,给左统领的大军作掩护,抓了那么多人不消耗一下,我们自己就撑不住了。”
“是,军师。”
二人探讨完毕,就不再言语,只有带来的士兵围着庄子警戒,看了一会,就发现顾平大营隐约有火光出了大营,往落叶谷方向而去,这是顾平先出手了,荀文心下大定一脸的喜色,
“孔将军,看来郡城之战你是有希望了,传令,全军撤回陈州,留下两千人马守城,其余人去找左统领汇合。”
“军师,怎么现在就走了,不是刚刚来此的吗。”
孔安一时间有些迷惑,刚刚还说要在此盯着顾平大营,现在马上要走,变得太快了,哪知道军师也未理会,自顾自的下了阁楼,昏暗的屋内,更是杂乱无章,不少尸体还在那躺着,更别说外面街道上,死人更多,看着宛如地狱一般的庄子,荀文一脸的阴郁,
“孔将军,顾平连心腹骑兵都派出去了,你说他还有可能后撤吗,必然明日集结人马南下,楚教主想必早就知晓,定然会围追堵截,至于怎么打,老朽就不得而知,可是此地,那么大的庄子,人全死了,你可知是何人动的手?”
孔安还在想着大营的事,忽然听到军师问庄子的事,不明所以看了过来,只见满街的两旁,躺满了尸骸,阴冷无比,
“这还用说,必然是太平教所为,那些人,手力狠着呢。”
“这你就猜错了,这些可是之前官兵所谓,杀良冒功,然后就逼反此地,最后被屠庄,实在是叹息。”
荀文不免有些伤感,百姓何其无辜,都是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员所为,实在是该杀,
“这,哎。”
孔安张了张嘴,最终不发一言,叹了口气。
“撤!”
然后不少人隐秘之处,出来不少士兵,牵出马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无人知晓此地还有何人来过。
而落叶谷,
左护法早就带了四万人马提前到了山谷口,还先派人在山谷两侧的背坡上埋伏起来,只留下少部分的斥候在谷地盯着,其余人就开始给后军准备安营扎寨。
另外在山谷南边的出口,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带着十万之众竟然堵住了谷口,就此借着左凌的营地扎营了,显然是不想援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