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府,
屋内惶恐不安,都不敢相信皇陵能轻易的被震塌,更遑论匠作使,那个废物竟然被吓得自尽了,万一父皇派人来查,必然能查到自己贪污之事,要是皇兄也怪罪自己,如何是好!
周建安也是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毫无办法,地宫还有被困的大匠在内,肯定是地宫里的房舍、游殿坍塌,必有人员伤亡,此事不能遮掩下来,皇陵坍塌还能说是地震,眼下最主要的是那些工匠被埋在地宫中,
而那些匠户都是工部以及务府供养的匠师,多数亲眷都在京城,一旦有小量人报官家人失踪,后果不堪设想,压是压不下来的。
陵官见了,不能再等了,急声问道,
“王爷,现在紧要之事就是救人,然后王爷还需向陛下禀告此事,如何处置,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太上皇知道,还不知传言什么。”
忠顺王闻言,定了定神,缓声道。
“你说的对,本王要立刻进宫奏报,陵官,即刻组织人手营救被埋匠师,切记,不能让旁人插,都咬死了,是地龙翻身,震坏了皇陵,嗯,那是天灾,与我等没什么关系?”
“这,是,王爷,也只能如此了。”
宋公公擦着冷汗,想了想也只有此法了,只不过就怕圣上派人来查,那些木料石材,都是自己的商户提供的,用的都是普通木材,石材也是附近山脉开采的,不是从江南运来的岗岩,所以必须拦着朝廷的人,不能查是最主要的。
“王爷,如今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朝廷派人下来查,尤其是督察院的那些文官,今日之事太过诡异,文官都再四处攀咬,像疯狗一样,想要降低灾祸的影响,要是被文官他们知道了,是咱们在皇陵上做了手脚,必然是要咬着不放,那时候,就无回天之力了。”
也没搭理周围的人,放慢步子走了几步,往右边看去,不少官员神情凝重的围在一块说着什么,一见到自己,就刻意住了声,
再次来到高悬着乾清殿红漆匾额的大殿,殿外已见着管事与内监,正在拿着结帚、簸箕,低头扫着瓦砾、沙子,来往匆匆神色忐忑。
忠顺王周建安,终于稳下心神,立刻安排道,眼神中颇有很辣之色。
“是,王爷。”
陵官也是急促的商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文官急了,想来是在京城各处,都有那些文官的身影,就算是捕风捉影之事也要夸大其词,何况是皇陵坍塌的大事了。
乾清宫,
重华宫
此时,
已是傍晚已过,乌云笼罩的天穹,隐隐透着一点儿稀巯的余晖,空气中的微风还有些冷,吹在人的脸上,直往脖子里钻。
这一次也不知要怎么折腾,还有一件事,文官兴冲冲的敲了登闻鼓,如何收场也不知道,自己也想看看,文官找到的是什么事,才能免于失德的罪责。
二人一抱拳,就急匆匆离开了。
“准备车架,本王要进宫!”
乾清宫外,早已经来了很多朝臣,领头之人乃是卢文山卢阁老,威风八面的站在东首的位子,身后跟着的尽是南方乡党的官员,在其后是京中散官,相对的身边,只有武勋襄阳侯一人,还有几位离得近的伯爵和轻车都尉几人围在一起,寥寥几人,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襄阳侯脸色铁青,看着一个個文官气势压人,忍不住骂了一声,
“果然是有预谋的,还好镇国公和北静王等人早有了察觉,不然这一次,恐怕非被文官打得措手不及不可。”
张瑾瑜一脸烦心之色,气哼哼的进了宫,这一次上朝可能是来的最早的一回,宫门口,陆续有官员入了宫,往朝会乾清宫上朝的地方走去。
“对,对,你们说的是,先去把人救出来,然后派兵,把他们控制住,谁都不能乱说,要不然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还有一点,多叫人,那些守卫皇陵的侍卫官兵,全给叫上,去挖地宫,最起码先挖个洞口,往里送食物和水,别让里面的人死了,要快,最后告诉守卫他们,万万不可失言,就算出事了,本王有了难也不过是圈禁,可他们,本王要了他们的命。”
周建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也快步出了府,准备去养心殿给皇兄汇报,刚走出府,就听见登闻鼓和大号响起,脸色一白,心中一突,不会是文官那些人知道了吧,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强装镇定,
张瑾瑜暗自嘟囔一声,多大点事,地震没见过,日食也没见过,记得还有月食,要是再来一次,还不得祭祀一下,忽然想到,古代朝廷遇到天地异象,还真的要祭祀祈求平安的,哪个朝代都有。
刚走到了殿前,
此时的身边已然没了冯紫英的身影,毕竟是后辈没有官身,进不来宫中,可是围着的几人,还摸不清楚状况,一头雾水,可也不敢多问,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作为京城闲散的伯爵,摇旗呐喊可以,赤膊上阵可是高看了他们。
二人见到王爷脸色不慌乱了,安排的有理有据,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立刻应声,
“是啊,王爷,今日养心殿内,内阁李首辅请辞,承担失德的罪责,可是陛下,还有卢文山那个老狐狸,和顾一臣皆是不同意,如此一来,必然有人代替此事,在这关口,要是不好好谋划一番,咱们就没了退路了,文官可是有三百言官,闻风而奏。”
就见着右手文官,已经来了很多了,尤其是很多年轻的言官,都在那涨红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还有人捶胸顿足,好似后悔的样子,这一幕看的张瑾瑜好奇,什么情况,竟然让言官兴奋成这样,见到左右无人注视这里,就悄悄的走到那群人身后,偷听一下,
“哎,真没想到,严从他竟然有那么大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