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也是有些渊源在的,原本叶霓想找仓河村的村人过来帮着栽种,但五月一到,冬小麦也差不多熟了,正是收成的好时候,自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闲工夫帮着种树?
反倒是王二郎他们一行人毛遂自荐,言说他们春耕结束后手中也无甚差事。
“闲着也是闲着,若是三娘不嫌弃,我们倒是能出些力气。”他说道。
“哪里有白干活的道理?”
“给多少三娘说了算。”王二郎也笑。
其实两人一直保持着友好贸易的关系,柳家庄那边肯与叶霓合作,也多亏了他在中间前线合作,每次苏家要点货,也是他领人过去的。
柳家庄山阻且长,不是本地人倒真不敢轻易去,因此王二郎在仓河村落户后,还是时常做做脚夫,对接的也都是柳家庄那边的活计,胡家帮的人知晓他的情况,也不曾多言说甚,相处得倒也算是和谐。
虽说王二郎他们得了田地,但田地也是刚得的,春耕也是手忙脚乱地对付过去,都是头一茬种地的,总不能指望来年的粮食够他们吃的,因此虽说落了户,生计还是要紧着的。
对他们如今窘迫的现状,叶霓也一清二楚,她笑着点点头,也算是应允了此事。
“哎,好好好。”王二郎喜不自胜,拍着手就要归家告知这喜事。
正要走时,他却突然顿住了身形。
“怎得,还有甚事?”
“是这样的。”王二郎有些拘谨,言说最近从关外来了一对母女,都是老实本分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他。
“她家大郎此前与我一道做脚夫,结果折在路上,临终前嘱托我照顾他老母。”
这事儿论起来有些难办,对方这种家庭情况,论起来应当叫做寡妇门,要被列入不课户中的,这样的外地人自然叫本地人不喜。
“那老妇带着女娃娃投奔你?家中的田地又该如何?”
王二郎面容暗了暗,言道:“哪里还有甚么田地,都叫关外那些人强占了去。”
这下叶霓也沉默了,你说么,大庸如今却是国泰民安,可治安远远比不得现代,甚至在二十一世纪,扫黑除恶做的彻底也不过十来年的光景。
她此前确实生活在安全舒适的环境,可不代表她会天真的以为古时候的地方没有些欺男霸女之事。
往近了瞧,汴州那等繁华富饶之地尚且有郭二坐镇,更何况是天高皇帝远的关外?
她想了想,从厨房拿了两条腊肉肠来,言道:“既然是一路赶来的,想必吃食也算不得好,这般罢,你把这些拿去给她们补补身子,等修养得差不多了叫她们同里正说明情况,等落了户,可以来我家做做佃农。”
王二郎自然为她们感到高兴,又愧疚与麻烦了叶霓,于是连连推诿,言说这些吃食他自然会照应着,不需她出钱出力。
“计较恁多作甚?日后你多为我捎带些物什,也就回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