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的出现倒是叫叶霓多了层考虑,她来盛京,本就不单单是为了做官,过来开店挣钱才是她的主要想法,奈何官吏的差事实在繁重琐碎,叫她沉冗其中耗费精力,眼下她已经安定,是时候考虑抽身离开了。
因为晚上赶去了超市与阿布商量消费券的时候,所以阿布是第一个知晓的,事已至此,阿布已经不再震惊,反倒是能心平气和地问她:
“那若是不做官,你打算一门心思投入超市么?”
叶霓摇头,说了一句叫阿布大惊失色的话:“我打算造纸。”
“造纸?”他失声道:“你如何知晓造纸方子?”
说完他又担心地四下张望,生怕叫有心人听去了。
这时候的造纸术还完全被世家所垄断,古往今来,不是没有人试图造纸,甚至有侠义之士将世家中的造纸方子窃取过来,可最后还是世家垄断,没有别的原因,世家势大,没人敢得罪他们。
对于阿布的担忧与追问,叶霓都懒洋洋的,浑身还透露着一种混不吝的气质,她无赖道:
“我不管,此事我已有定夺,你拦不住我。”
两人相识已有两年多,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阿布更是视她为自家妹子,如今听她这样大放厥词,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道:“你就不怕遭致世家打击报复么?”
“世家打击报复?你说的是南宫家还是何氏?”
阿布沉默了,这两家虽然与叶霓不对付,但在明面上还真的不敢有什么动作,无他,也不瞧瞧她背后站的是谁。
只要谢长安一日不垮台,就没人敢对叶霓动手。
阿布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于是搬出了大娘二娘还说和,谁知还是不奏效。
叶霓问他:“你也言说了,我二姊将村里的厂房转让给了汴州冯氏,完完全全断了自己的退路,又将一家老小带来盛京寻我,可是?”
“自然。”阿布点头,继续用这个论调,试图说服她,给出的原因也不外乎是她马上就不是独身一人,拖家带口的,自然要生出许多顾忌。
谁知叶霓还是摇头,道:“我作甚,二姊都会支持我,何况依照她的性子,定然是要在盛京大展手脚的,可盛京的情况你也瞧见了,哪里还有二娘跻身之所?”
阿布沉默了,这是实话,盛京的竞争太多激烈,他确实有两把刷子,可想在盛京大展手脚的谁没个两把刷子?
若非如此,他也未必会选择与叶霓联手开超市,不就是为了避开激烈的竞争另外开辟赛道么?
这一点他也说不得甚,最后只得叹气道:“你且考虑清楚,莫要冲动行事。”
“我知了。”叶霓拍了拍他的肩头,神态轻松:“再者,这不过是我的一个设想,你怎得就知晓我能造得出纸?”
阿布一愣,他看着眼前这位女娘,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或许在他的认知里,叶霓就合该是无所不能的。
莫说是他,叶霓将自己的打算说给谢长安与樊大娘他们时,他们的反应与阿布相差无几,全都在担心纸张造出后的影响,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能不能真的造出纸。
认知到这一点,也是叫叶霓啼笑皆非。
樊大娘不懂恁多,只清楚叶霓又要琢磨新的挣钱营生了,还笑称需要搭把手的只管喊她,干活利索着。
饭后叶霓与谢长安聊天,谢长安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
“自然。”她问道:“你是否也在担心得罪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