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回来了。
上车后,她将一个木匣子交到沈清芜手里。
沈羽窈掀起眸,瞟了眼车内后视镜,亲眼看着沈清芜兴致勃勃打开了那个木匣子,然后又失落地合上。
压下隐隐上翘的嘴角,沈羽窈觉得还不够,她想看沈清芜更难受的模样,于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太太,是不是已经找到钥匙了?”
她知道沈清芜根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果不其然,后座的女人只是淡淡“嗯”了声,便吩咐凌哥开车回老宅。
回程的时候,沈清芜一直侧头面向窗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这时已将近中午,阳光热烈地扑面而来,那张精致无瑕的小脸被暖阳烘烤得像半融的雪,白得几近透明。
沈羽窈抿了抿唇,收回目光。
她从来没有觉得沈清芜长得有多好看,但心底一直是嫉妒这张脸的,因为厌行哥哥就喜欢这张脸。
钥匙她已经成功拿到了,接下来只要找机会接触到那个铁盒子,她就能趁机销毁里面易之温的照片。
既然遗物的事情再无威胁,那现在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拆散他们,无论用任何方法。
而且她有信心,这一次,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走进厌行哥哥心里。那天晚上那一声“小阿芜”,证明了她的选择没错,只要拥有这张脸,她就能拥有这个男人。
但沈羽窈做梦都没想到,接近陆厌行的机会会来得这样快。
两天后。
元宵夜。
陆家在延栢山庄举行了一场慈善酒会。
作为酒会男女主人的陆厌行和沈清芜却在酒会前夕闹翻了。
起因却是一条项链。
当天晚上,沈清芜做好妆造后,开始挑选项链,陆厌行从首饰盒中挑了条蓝钻项链。
沈羽窈记得很清楚,这是男人回国前特意飞伦敦拍下的,当时这条项链的成交价轰动一时,创下蓝钻交易价的新高。
就在此时,庄叔送来了一条银色项链,很普通,吊坠是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银币,唯一特殊的是,银币中间镶嵌着一片绿色的四叶草。
沈清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陆厌行的蓝钻项链,让化妆师帮她戴上银币项链。
原不是什么大事,但陆厌行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完全不肯让步。
“脱下来。”男人冷沉着脸,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命令道。
这是沈羽窈第一次看见陆厌行对沈清芜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连她也不禁瑟缩了一下。
旁边的化妆师已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沈清芜微微皱起眉,却没动。
“你们先出去。”俩人沉默着僵持了一瞬,男人终于再次开口。
“是。”
沈羽窈和化妆师径直走出门外等候。
沈羽窈凝着那扇紧闭的胡桃色木门,竖着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但一直都很安静。大约十来分钟后,男人亲自打开房门。
原本熨烫平整,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衫领口此刻已经被扯松了,领带也不知所踪。
沈羽窈不敢盯着男人的脸细看,匆匆一眼,瞥到了男人嘴角的口红印。
她飞快低下头走进房间,这才发现沈清芜双手被领带绑着,口红已经花了,唇瓣微肿,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白皙纤长的脖子上,刚才那条银币项链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陆厌行那条蓝钻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