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想很想做的事情吗？

裴牧驰想。

有的。

自从沈清芜生日那天晚上被陆随之带走，他觉得他不能再等了。

他要告白。

他苦思冥想，最后写了一封有些含蓄，完全不符合他不羁人设的告白信。

周一回到学校，课间休息时，他约沈清芜上教学楼顶准备将告白信交给她。

少女完全没发现他的忐忑不安以及背在身后的双手，捏着一封青涩却又慎重的心意。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眉心微微拧着，迎着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他，嗓音沉闷地说：“我哥哥知道我喝酒生气了。”

宛如小鹿的眼神清澈无辜，“可是你们所有人都能喝，为什么我不能？”

裴牧驰走到她身旁，“因为你菜。”

“裴牧驰，还是不是朋友了？”少女瞪他一眼。

谁想当你的朋友？

他在心里腹诽。

“唉~”少女忽然低低叹了口气，“我哥哥说你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没个正形，会对我图谋不轨，不让我和你玩。看来以后，我们得偷偷玩。”

顿了顿，少女继续说，“这样也不错，那就没人知道我们好了。说不定，裴四少你就是我以后最大的隐藏王牌。”

裴牧驰轻笑一声，“行啊，你指哪，我打哪。”

沈清芜心情似乎好点了，嘴角翘起，好奇地问：“不过，裴牧驰，你真的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吗？”

裴牧驰愣了愣，捏着告白信的手指紧了紧，问：“你信吗？”

“不知道，不过就算你真的有过很多女朋友，也不影响你是我好朋友这事儿。”

少年第一次告白，有些不知所措，想到了陆随之对她的感情，心里更不安了，“沈清芜，你喜欢陆随之吗？”

但沈清芜是个多聪明的人，只要有那么一点苗头，她总能迅速捕捉到里面的反常。

她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带着小心，“裴牧驰你为什么这样问，你该不会真的对我图谋不轨吧？”

裴牧驰却把她的凝重总结为抗拒。

他以为她在抗拒他的喜欢，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要是告白失败，他大概连朋友的位置都回不去了。

要不……再等等。

少年悄悄把告白信藏起，心里有点难过，脸上却笑得痞里痞气，“啧，豆芽菜，你这款，小爷我才不喜欢。”

要说寒假前，裴牧驰叫她豆芽菜，她还勉强认了，但一个假期，她不仅长高了，该长肉的地方也长了。

她不服，挺了挺胸脯，凶巴巴地说：“裴牧驰，你再叫我豆芽菜，咱俩就绝交。晚上也不要再缠着我打德扑了，你自已滚一边玩去。”

少年笑着揉她的头，“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我不叫了，叫你宝贝儿总行了吧。”

……

“裴总？”

一道清泠泠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裴牧驰睁开眼。

眼前是很久不见的叶书棠，她看着他的眉眼有些担忧。

“裴总，您没事吧？需要我打电话给您的助理吗？”

“没事。”裴牧驰坐直身体，把手里的手机反扣在掌心。

叶书棠亲眼看着男人刚才柔软舒展的眉眼在看见她的一霎，瞬间收敛起所有情绪，浑身散发着冷淡，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的疏离感。

心脏某个地方仿佛被牵扯了一下，有点难受，她敛眸后退一步，礼貌道：“那我先走了。”

裴牧驰点点头，“再见，叶小姐。”

叶书棠往前走，一步一步，茫茫雪地里，只留下裴牧驰一个人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