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墨暻夜才发出低沉破碎的声音:
“因为我母妃当时突然向我父皇请命,说要由她来亲自去慎刑司施刑,砍断我的手筋脚筋,我还记得她当时泪眼破碎地对我父皇说:
子不教,母之过,夜儿之所以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我这个母妃没有教育好,还是让我这个亲自动手吧,也好警示后宫妃嫔和皇子们。”
“当时她说的一副母子情深,又深明大义的样子,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我父皇也很是欣慰的同意了,他还以为让我母妃肯定也会和皇叔一样,不会真的断了我的手筋脚筋。
可是谁也没想到,当我被带进慎刑司后她就立刻命人把我的手脚都死死地绑在了柱子上,然后又堵上了我的嘴,在禀退了所有的狱卒后,她就拿起刀狠狠地砍向我的手臂和脚踝,刀刀见骨,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直到后来她砍累了,才歇斯底里地停下手……”
话落,墨暻夜的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就布满痛苦的神色,他长叹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声音沙哑道:“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挺可笑的?
他努力地咧着嘴笑,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大颗大颗滑落。
看到墨暻夜这样,南汐眉心皱得更紧,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在她心底翻滚。
身为医生,她是很清楚那种被人绑住手脚,生生砍断手筋脚筋,刀刀见骨的那种极致痛处的。
她实在难以想象,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残忍砍伤,当初的墨暻夜是该有多么的绝望和心灰意冷。
想到这里,南汐也忍不住落泪,随后她温柔地握住他的大手,轻声道:“那你父皇知道,你被她砍断了手筋脚筋的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因为自从我从慎刑司里被送出来后,父皇就再也没来看过我,我猜那个女人是不可能让他知道的。
但是我不怪我父皇,毕竟我做出的事情确实伤了他的心,而且像我犯了这样的罪行,如果父皇还来府里探望我,那样朝堂的御史大夫们也会参奏,说他治法不严,会给他施加压力。”
“那你当初为何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怎么会还穿上了龙袍呢,你又在哪里弄的龙袍?”
墨暻夜无力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天为何会那样做,因为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穿上的龙袍,直到我父皇他们进来后,我皇叔上前了我一巴掌,我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穿着龙袍。”
“那你当时没有跟大家解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墨暻夜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当然说了,我跟父皇说,我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下了毒,所以才没有意识地做出一些事。然后我父皇也立马派人叫来了太医,结果十几名太医的诊断结果都是,我身体里没有任何被下毒的迹象。所以,接下来无论我再怎么解释,也都没有用了。”
听了她的话,南汐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