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在你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上前帮你的人,是我。”
浮萍把伤药放在她面前矮几上,对上她这小脸苍白如纸的模样,面上挂着嘲讽的微笑,伸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不愧是和那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挨板子快死了,都这么好看。”
“呸!”
谢晚凝呸了她一脸。
寒烟嫌弃丢掉她的头,她毫无血色的俏脸上,带着夸张的弧度:“怎么?殷妃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就范?”
“你虎落平阳,也就我家娘娘不嫌弃你吧,识相的赶紧爬起来谢恩。”浮萍微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等着她这个得宠的狗奴才,对她千万般恳求。
只是,浮萍想多了。
“我再不济,也是御前的人,不勾结后宫,是本分。”
她平静说着,默默攥紧了手边茶盏,用最大的力气砸在浮萍身上:“滚!”
“小宁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娘娘可就给你这么一次机会!”
被泼了一身凉茶,浮萍骂咧咧的走出去,“养不熟的阉狗,要不是你有这张脸,当皇上会多看你一眼吗?”
“还妄想和我家娘娘争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配不配!”
“浮萍姑姑这是怎么了?”
想过来奚落小宁子的寒烟,可是把寒烟和小宁子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等浮萍走远了一些,才从暗处出来。
浮萍可没殷妃那般跋扈,见寒烟脸上带了伤,不禁一阵惋惜,“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敢伤了姑姑。”
“哎,咱们这些做奴婢,这都不是家常便饭。”寒烟可是看到浮萍在小宁子面前吃瘪,就算她先前在殷妃那边吃瘪,奈何殷家在后宫如日中天,只要她表明绝对立场。
在宫里,就没有成不了朋友的人。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到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胸口上的温软触感,景隽只觉心跳加速。
一边暗骂自己丧心病狂,一边清了清嗓子询问,“他怎样了?”
“做奴才的,打几板子而已,没什么。”
清脆悦耳的嗓音自身后侧传来,不知何时,身后服侍的人已经换了。
景隽回眸睨了眼,完全不同于之前富有活力的小太监,眉心轻蹙,“还没好?”
“奴才不敢。”
一个月都不去看她,不就是做足了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的姿态嘛。
况且,谢晚凝本也不想和他有什么,只是现在更加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毕竟深宫难熬,现在只是想少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景隽转身睨着仿佛换了个人小宁子,如果先前这小太监身上,还依稀能看到谢晚凝的影子,那么现在,就连那么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了。
他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化为了虚无。
谁都知道,小宁子只是个替身而已。
就算他是皇帝,也没理由,牺牲自我,而变成另外一个人吧。
况且,怎么穷尽所有的模仿。
不是,终究不是。
就算强求来了,又有何用。
“茶凉了,换一杯。”
分明温热的茶盏,谢晚凝拿在手里,却没有任何感觉,满心满眼想着的,要如何不着痕迹避着这个人,真要申请调离无极殿吧。
她还不舍。
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能尽量疏远景隽。
分明有个人,活生生的近在眼前,可景隽却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存在,沉重的憋闷感,终于在冷战三日之后爆发,看着奏折的景隽,忽然问道:“他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