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是从小和原主订婚的未婚夫。
想到这个,她只拼了命的想逃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可能!
她更怕宁钰在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她猛地后退两步,宁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她的肩膀:“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杂家就是不习惯被男人触碰而已,宁大人想多了。”
“你是不习惯被男人触碰,还是怕我看出什么端倪。”
这两点,她哪个都不能拿出去赌。
一招失败,满盘皆输。
但谢晚凝不敢说,脑海中叫嚣着三年前的的回忆,记得那是一个格外闷热的夏夜,父亲神神秘秘的把原主叫到书房,给了原主一封信:“把这封信藏好,明天就去乡下表姑家待着,我没给你送信,就别回来,也别打听为父的事情,记住没?”
当时懵懂无知,沉浸于即将出嫁喜悦中的原主,怎么肯就这么跟自小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分开,去那么远的乡下。
一旦去了,估计她这辈子都很难回来了。
想到父母兄长自幼娇惯着自己,原主很快意识到事态不对:“爹,你跟我说实话。”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你个姑娘家,你懂什么,为父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一晚,一向温和有礼的父亲,平生第一次对谢霏霏发火,也是最后一次,“来人,把小姐拉下去关起来。”
“爹,我也是谢家的人。”
“我不能看着生我养我的家里有难,我还做事不管。”
“爹,你都十六岁了,我已经有选择自己去留的权力了。”
当时的谢父终究还是心软了,反锁了房门,才道:“那批军饷有异,为父恐怕不能脱身,霏霏乖~”
“这事儿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为父也是找做些最坏的打算,毕竟有备无患嘛。”
“好,我都听父亲的安排。”
原主咬牙同意后,第二天那如约跟丫鬟一起出门后,先散了车夫并没有走,思来想去原主还是约宁钰在外面见一面,原主以她已经移情别恋为由,将和宁钰的定情信物归还。
到现在,谢晚凝想到原主将定情玉佩还给宁钰的时候。
她的心,都跟着疼!
她甚至不记得当天原主是怎么跑回家的。
豆大的雨幕中,谢霏霏浑身麻木,不知是血还是雨的血水将她素色的鞋底浸染成了殷红的颜色,横七竖八且面目全非的尸体躺了满庭,她不记得一向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娘,到底在那些尸山血海里翻找多久,她终于找到了母亲,兄长……
以及,还有一口气的父亲。
父亲最后坚定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水井,用尽最后凄厉说出来的话却是:“活下去。”
“不要报仇,只要你能余生安好的活下去,为父九泉之下便可瞑目。”
对上严父那般平凡却又难以实现的愿望。
谢晚凝心底巨颤,同样的慈父心,原主给了父亲心安,而她却利用父亲对她的爱,用绝食来求得了全家充军流放的灾祸。
就算充军流放,也是那个伤透了心的跟班小弟,力排众议给她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