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已经完全超出了林一博的想象。

他只觉得的自己像是在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里苦苦挣扎。

随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那种犹如割肉般的痛感便通过腋下神经迅速直达脑门，放大数倍之后，又从大脑随着血液和神经反馈到全身各处，疼的他浑身打颤。

林一博痛苦地喘着气，每一口呼吸如同刀割，一刀一刀地刮擦着肺叶，闭上眼睛仿佛都能够看到肺叶上清晰的刻痕。

太痛苦了！

原以为可以做一个为了帝国的情报事业慷慨赴死的勇士，但事实是残酷的，刑讯的痛苦是当初进行反刑讯训练时根本无法比拟的。

这种痛苦不仅仅来自肉体，更是精神上的。

他的反刑讯训练的成绩很好，可他现在才明白，那只是训练。

即便当时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之时，潜意识里也知道这是训练，训练结束后他就会解脱。

可现在呢？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直到方如今点头示意，他才伸出颤抖的手，手指受了重刑，根本无法抓握，只能是用两只手掌勉强夹将糕点夹起来。

三块糕点下肚，林一博的气色好了一些，点点头，既然已经决定活下去了，他比谁都珍惜生命。

方如今冷冷地看向已经血肉模糊的林一博：“林参谋，刚才给你吃糕点，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在能够活着，能够吃到美味，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方如今对付林一博的这招就是先甜后苦，给他以强烈的对比，如此刑讯的效果就会被迅速地放大，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现在，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林一博的双眼已经红肿的面部肌肉挤成了一条缝，他极力地睁开眼睛，目光中露出急切的渴望，但又胆怯地看看方如今，像是一只被主人刚刚暴打了一顿的狗。

王韦忠这时也检查了林一博的生命体征，老实说，这些刑罚对林一博身体机能的伤害并不是特别的大，既然是合作，他们也得拿出一定的诚意来。

尽管现在林一博已经表示愿意合作，但他需要的是对方将自己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全部交代出来，而不是藏着掖着，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与林一博周旋。

林一博艰难地张口：“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

林一博知道自己内心确实已经陷入了崩溃。

“你的真实身份和代号？”

“林参谋，可以开始了吗？”方如今的语气温和。

一个人要想做到无视生死，需要极为强大的毅力和虔诚的信仰。

方如今眼睛顿时一眯，崛部这个姓氏以前倒是很少听说过。

当即，王韦忠让行动队员将林一博从十字架上解了下来，又叫来了值班医生，给林一博进行简单的治疗和包扎，并给他喝了一些淡盐水。

可是一旦死了呢，之前经受的那些酷刑还有什么意义？

尽管他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但是从服毒自杀被制止的那一刹那起，自己就丧失了选择生死的权利！

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每一块骨头都好像变得脆了。

“……明……白……”林一博之前挨了孙大彪一顿竹板，两边脸算是齐整了，早就肿成标准的猪头。

真的无法忍受了，如果再继续熬下去，对方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对于林一博，方如今也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是血肉之躯，能够挺过这么多刑罚的折磨，已经很不错了。

“林参谋，在正式谈话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你合作的诚意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