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蓉成为全京城少女的众矢之的时,乔栀回了太学一趟。
燕翎成了状元郎之后,当即就在紫宸殿上领了职,也不再回太学上课了。
乔栀心里有所准备,但回到曾经欢声笑语的教室,陡然看到一室寂静的时候,心里顿时空荡荡地,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托着脸蛋,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慕寒曾经上课的地方。
往日里,她上课走神,只要略略抬头,就能将好看哥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垂眸读书时的模样,抬眼冷冷扫过众人的模样,还有从教室门口走到座位时,总爱在路过她座位时伸手揉一揉她的脑袋的模样。
除了江慕寒,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太子年少时就总爱板着脸,长大之后,言行举止渐渐与江慕寒越来越像。
沉默寡言,黑漆漆的眼睛也像江慕寒一样,藏着越来越多的心事。
燕越渐渐变地稳重起来,但总是带着明媚灿烂的底色,就连被心爱的姑娘退了婚,也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
张倾总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捏小公主的脸蛋,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小公主的脸蛋太过娇嫩,每次几根指痕都要好久才能消散。
还有安静内敛的邹晚晚,大大咧咧的张纷纷……以及总是对燕越使坏的蓝笙……
快乐美好的太学生涯仿佛一场梦一样。
如今,他们长大了,太学也散了。
乔栀定定地出神,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她忽地俯下身来,趴在臂弯里,闷闷地哭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她是个多敏感小心的人。
她害怕离别。
害怕失去。
害怕的要死。
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都愿意豁出命去报答人家。
她用尽全力想要留住每一个人,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
可当离别的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撕心裂肺地难受。
乔栀呜咽着,哭地整个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她太难过,甚至没有注意到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冰凉的手抚在她的发顶,江慕寒轻声唤她,“乖乖。”
乔栀抬起泪水迷蒙的眼睛,“哥哥?”
乔栀楚楚可怜地问,“以后,你也会离开我吗。”
江慕寒俯下身来,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不会。”
“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
乔栀抽泣着问,“真的吗?”
江慕寒轻笑一声,“真的,哥哥发誓。”
“若是哥哥违背誓言,就天打……”
乔栀心口一窒。
心慌意乱下,她踮起脚,唇瓣印在江慕寒唇上。
以吻封唇。
急于阻拦江慕寒脱口而出的毒誓,急于确认江慕寒誓言的真假。
急于寻找一丝“不会离开”的安全感。
乔栀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了那么多杂书,她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唇齿相依,什么叫相濡以沫。
唯一的经验,就是当初在渭水城地下古墓中染了血的亲吻。
她笨拙地用唇瓣贴着江慕寒的唇瓣。
柔软,冰凉。
乔栀笨拙地贴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唔……”少女眼底泪水还未消去,眼底的哀伤顿时化作一片惊慌意乱,“我不是故意的!”
乔栀往后退了两步,急忙抬手挡住脸蛋,慌乱地解释,“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