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挤出一个笑容来,拉开了她,一起靠在窗台边,月光从头顶洒下,打在脚尖之前。而他们就蜷在阴影中。
“肉。”他把签子塞进她手里,一路上都在用身体挡晚风,但它们还是冷掉了,“快点吃吧。”
“哥哥先吃。”她一手捂嘴,把肉抵在他的嘴边。“我吃过了。”“好吧。”
男孩看着家里原先的一片狼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有她小手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摸着她的头。
“辛苦你了。”“嗯~”她像小猫一样来回扭动着,咬下一根肉丝,轻声道,“哥哥可以给我讲故事听吗?”
“我不知道故事。”别西卜无奈摇头。他从小都靠捡来的破皮字典和《机械工程入门》自学读写,看过的唯一一本彩色书是那本《罪与心的距离》。
又是那张小纸片,从窗外飞了进来,打在妹妹手上,但这里太暗,被男孩当成白蛾拍开了。
“哥哥上班的故事,想听。”迫不及待的搓手声。
“这个啊……”他受不了她期盼的目光,就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当然,稍微把那些不太好的东西美化了下。
“哥哥是给别人做衣服的,他们都很喜欢我做的衣服。”他把魔咒教改称夸夸团(不过好像确实如此),把杀人魔精诙笑说成是一只会挠人脸的小黑猫。
主教是一个和蔼的姐姐,组织信徒去旅游,自己却一直留了下来帮助大家。
“漂亮姐姐……”她嘴里反复念叨着,想象着那位姐姐的模样,期待却又害怕,“我,我可以和她做朋友吗?”
别西卜语塞。她是认真的,那双澄澈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他。
“以后可以。”
“那就等病好了,”妹妹微笑起来,“我和哥哥一起去见她。妹妹要谢谢她,给我们饼干吃。”
也许是职业习惯,他边说边把那个六芒星法阵画了出来。妹妹也学着描了一遍。
“今天还有烧烤大会,我吃了好多好多。”虽然没亲眼得见,但闻着那些飘来的香味就知道他们吃得很香了。
“这三串也是那个善良的姐姐烤的吗?”“是哦,她专门为你——”忽然,一道寂静雷霆打过别西卜心头,他的全身都僵直不动了,冷汗直流。
那个女人可是追随〔仇恨〕的。她能干什么好事?
他仔细回顾了下时间轴,发现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三串,到手时都是烫的,无法下口,只能带回家,等路上凉了吃。
而且她早就知道,小弥撒没了食物来源,有了东西吃,肯定全部让给妹妹。
这就是她专门给妹妹烤的!
“吐出来……”别西卜颤颤巍巍扶她起身,“吐出来!”
“哥哥……咳咳!”他拍着她的背,奈何她是一根根咬成丝再吃的,任凭他怎么拍打都没用。
“哥哥,好痛……”妹妹无助地扯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流出了眼泪,“是我声音太大了吗?对不起,对不……”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哥哥闪到她的跟前,迫切地扶住她的脸。
“感觉……晕晕的。”两根半肉串掉在地上,她还想捡起,却被哥哥一把抱起,抬到了楼下。
“喝水。”他拎起水桶,倒了一大杯给她。妹妹害怕地蜷缩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水。而男孩则迫切地看着她,心急如焚。
“呼啊!”她把空水杯放在桌上,头贴着桌子,哭泣着,“好撑……”可哥哥紧接着又倒了一杯。
“求求你,妹妹,忍一下。”“对不起……”她又抬起杯子给自己灌,喝了一半流了一半,连衣裙都被打湿了。
好不容易喝干净了,别西卜又马上续上一杯。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捂着嘴恳求着,“我不该大声说话……”
“再喝一杯,最后一杯。”妹妹含泪喝了最后半杯,就眼前一黑从椅子上倒了下来,落在男孩怀里。
别西卜用膝盖垫起她的身体,拍她的背,让她把水全呛出来。听着她溺水般的哭声混杂着无助的喘息声,他自己的心都碎了,咬着牙淌着泪。
最后,妹妹吐了一地。她除了那点肉丝,这两天什么都没吃,所以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
“对不起。”别西卜把她抱回椅子上,给她擦脸上手上的水。她已经不敢出声了,只用口型比着:没关系。
“我不是怪你声音大,是……”他不忍告诉她那个姐姐放老鼠药害她,“我……我怕你吃不饱,睡不着,喝点水就不饿了。”
还好,剂量不大。“对不起,是我吃饭太多了,连累哥哥……”她哭着拽他的手。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见她抿紧嘴唇强撑,他拍着背抚慰着她,“哪里不舒服?”“肚子……”
哥哥点点头,背她回到小隔间里,从背后抱住,揉着她空荡荡的肚子。
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地方,里面很拥挤,不见天日,和妹妹两个人就挤满了。
里面只有枕头,破被子,还有她仅有的玩具,一只毛绒小黄鸟。她冬天常常蜷在被子里,和它抱在一起取暖,瑟瑟发抖。
直到身前的喘息逐渐微弱平息,他才敢闭目睡下。
不管怎么说,大主教。他握紧了拳头,似要扭断她的脊椎,可还没放出狠话就软了。他太饿了,妹妹也太饿了,还是先想办法找吃的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