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庭院深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
二楼的房间里,散落一地的衣裳,被细碎的光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宸月捡起一件衣裳,在身上比划着,总觉得不甚满意,随意的丢在地上。
又钻进柜门重新翻找。
自从听说沈意欢要给他送粥,宸月那原本平静的心,瞬间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炸得他晕头转向。
右臂看着自家主子走路都跳脚的样子,活像个抽风的猴子。
满柜子的衣裳比来比去的,全部都不满意。
折腾着套到身上的就有三套。
先是一套月白色的长衫,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瞧瞧,这套怎么样?”
右臂听到问自己,连忙认真思考着夸人的话。
“主子,属下觉得很好,想要俏一身孝,这身月白色衣裳,沈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闻言,目光盯在自己包裹厚实的胳膊上,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穿,看起来像个大白馒头吗?”
男人说着,嫌弃等瞪了右臂一眼,“一点眼光都没有。”
骂骂咧咧的赶紧将月白色袍子脱掉。又换上一套深蓝色的锦袍。
“怎么样?是不是颜色太重了?”
“刚刚好,主子,属下觉得这颜色很深沉,很稳重,沈姑娘一定会被您身上这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所折服的。”
右臂觉得,这已经是他这辈子夸人的最高境界了。
殊不知,男人站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又开始脱衣裳,“深沉?稳重?”
“你是说我已经老了,配不上意意了?”
“主子,属下没这个意思啊,属下是真心觉得,您穿这衣裳很有气质啊!”
右臂都快要哭了!
“哼,有个屁的气质,这颜色这么深,穿在身上,感觉像个茄子。”
男人说着,嫌弃的脱下深蓝色的袍子,又给扔一边。
“紫色?”
“算了,最近出现在意意面前时,一直穿的紫色,也得换换口味,不然,意意看腻了怎么办?”
男人拿起紫色的锦袍提了提,又扔在一边。
选来选去,最后终于选定一套淡青色的锦袍,还自言自语:
“这套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加之我又是伤员,倒是挺应景。意意看了我这身打扮。肯定会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胳膊上的纱布,裹得是一层又一层,明明快好的伤口,愣是被他动来动去,扯来扯去,折腾得又开始渗血。
偏他还美滋滋地,压根没觉着疼。
换好了衣裳后,又趴在镜子前,
“你觉得,我这脸色够不够苍白,能不能显的我很脆弱?
你说,要不要在脸上抹点儿白面?脸色苍白,越发显得我很虚弱的样子,意意肯定心疼的不得了。”
宸月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扯着嗓子问身后,正整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的右臂。
那表情,比登台唱戏的还夸张。
右臂怀里抱着一堆衣裳,看着他家主子一脸认真的模样,抿着嘴装聋。
一边继续收拾衣裳一边感叹,好想念左膀啊!
左膀在的时候,起码被主子嫌弃的不是他。
哎,心累!
果然远了香,近了臭!
他才在主子身边待了多久啊,就被这么嫌弃!
蒋姨母路过,听到他的话走了进来,看到他将自己折腾这副德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他就骂:
“你快别作妖了,还抹点面,人家沈姑娘又不瞎!”
“你快别丢人了吧!”
宸月一听,脖子一梗,嚷嚷道:“母亲,您懂啥呀!这可是关乎您儿子终身幸福的大事,不得好好拾掇拾掇。”
说完,眼睛还不停地往门口瞟,屁股像长了钉子,坐也坐不住。
蒋姨母哭笑不得:“宸儿啊,就你这猴急的样儿,沈姑娘不被你吓跑才怪。”
被姨母笑话,他丝毫没觉得怎么样,反而嘴里不停地念叨:“沈姑娘咋还不来,莫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