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殿里一会儿书声琅琅一会儿鸡飞狗跳。
一会儿又兄友弟恭的,听的沈意欢心里五味杂陈的。
“萧暮宸,你说,我们把孩子扔给韫儿,是不是太自私了?”
守在外头的沈意欢,看着儿子怀里抱着煜儿,心里酸酸的。
他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呢!
萧暮宸揽住她的腰身,看着韫儿在校场上打拳打的虎虎生威的样子,眼里满是欣赏。
声音带着笃定道:“不是我们自私。”
“而是将来的天下,是他们兄弟俩的天下。
他们的心能不能始终在一处,将来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小时候的这几年。”
萧暮宸叹了一口气,“意意,相信孩子们,他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他们二人,将来一个为帝,一个为摄政,若是没有感情,没有互相成就彼此的心,迟早会是祸端。”
两个手握大权的人,若是不一条心为国为民,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今的一切,都在按照他心里所想的那样进行着,所以,哪怕韫儿眼下觉得苦闷,将来,或许就是他的一条退路。
如他,如皇兄!
沈意欢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深意,虽然眼下觉得让韫儿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会很累。
但是一想到他将来要与煜儿相处一辈子。
她便狠狠心,看着萧暮宸道:“夫君,我都听你的!”
萧暮宸叹了一口气,“你信我就好!”
她揽着人悄悄出了崇仁殿,“韫儿生性纯良,且又早慧,他会明白我们的心的。”
萧暮宸没说的是,韫儿小的时候,没有享受过父亲的陪伴。
他如今是真的在将自已放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带弟弟妹妹的。
这个过程,对他自已而言,是自愈,对两个小的而言,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兄长陪着他们。
又像父亲一样关心他们,照顾他们,那种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拆散的。
就像他跟皇兄一样,他们二人之间,无论是立场上,还是其他事情上,给对方留一条后路,永远是他们心里着的那根线。
韫儿喊他一声爹,那就是他的孩子,煜儿同样也是。
他不想将来他们老了,没有力气的时候,看到的局面是两个孩子水火不容。
他希望看到的是他们兄弟二人可以永远保持初心。
将来有一天,煜儿会想到他伏在兄长背上的那些年,那些父母不在跟前时,与兄长相互扶持的岁月,无论多久,仍然对韫儿留有余地!
“嗯,我知道了!”
沈意欢笑笑!
看着身旁的男人,“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这个男人,爱了她两辈子,连带着她的孩子,也是当做亲生的希望疼爱。
甚至早早就为他的将来做好了打算。
何其有幸,她能得他厚爱!
萧暮宸眼神温柔的落在她的侧脸上,声音缱绻深情,
“我带你出宫走走吧,卫大人的长子,今儿娶亲,咱们也去讨一杯喜酒吃吃?”
沈意欢闻言,扬起笑脸点头,“好啊,倒是多年没参加过别人的婚宴了!”
萧暮宸闻言,心头一慌,“意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礼”
“不!”
沈意欢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我们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我们有多相爱。
我知道你的好,知道你想给我什么,就已经很好了!
那些做给旁人看的虚礼,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
沈意欢说罢,反手握住他的大手,与他十指紧扣,“我们快去换身衣裳吧,免得出宫迟了赶不上新人的到时候。”
萧暮宸自然是无有不从,点点头,道了一声“好”,就带着她回宫换了一身常服,坐上那车低调的出宫去了。
暮春时节细雨纷纷,难得今日的好天气!
街道上的行人,衣着鲜亮耀眼,三五成群的男子,身上背着书袋,折扇轻摇,因为夫子的知道课题,几人争论着远去。
衣着素裙的少女,手里抱着书院的帖子,欢喜的跟同行的女郎分享着喜悦。
手里牵着幼童的老者,手里提着被草绳穿起来的鸭蛋,“宝儿,这些鸭蛋卖了,给你置办一身行头,爷爷就可以送你去书院了。
你可要好好争气呀,王爷免了你的束脩,爷爷只供吃喝,还是供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