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又过了两天是周末,夫妻俩到棉花胡同去看望林二春夫妻俩。
陶玉书在聊天时把林朝阳当评委的事说了出来,林二春夫妻俩对于评奖这种事不了解,只知道别的评委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只有自家儿子二十多岁就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这个评奖到时候能在报上登不?”张桂芹问。
“会登的,不是报纸,是杂志。”陶玉书回道。
“那有朝阳的名字没?”张桂芹又问。
“应该有。”
“那你到时候给我买一份。”
陶玉书嘴角露出轻笑,其实她心里早已猜到了婆婆的想法。
下午两人回到华侨公寓,林朝阳换了身衣服想去床上躺一会儿,陶玉书却抱着书在书房学起了习。
“都要毕业了,还学啊?”
“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了,我不想考的成绩太差。”
这个大概就叫偶像包袱。
看着妻子勤奋刻苦的劲儿,林朝阳也打消了睡一觉的念头,坐在她的对面,专心写起了。
他的新写了好几个月还没写完,最近半年确实是有些懈怠了,得抓紧点时间。
元旦前夕,陶玉书完成了大学四年的最后一门考试,五天后成绩出炉,她依旧是燕师大系的第一名,论文答辩同样是第一名。
元旦后第二个周四,燕师大在学校礼堂举行毕业典礼,林朝阳特地去见证了陶玉书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的发言。
等毕业典礼结束后,陶玉书还没来得及跟林朝阳分享上台发言的心情,也没来得及和同学们互诉衷肠,便被系里通知去领分配派遣书。
从办公楼里出来,陶玉书表情平淡,她的毕业去向早已定好,今天不过是走个形式。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拿到派遣证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玉书,你去哪儿了?”同学们围着陶玉书关切的问。
“我是文联。”
陶玉书将派遣证展示给大家,众人看着上面的单位满眼羡慕。
燕京文学是燕京市文联主办的综合性杂志,她是被分配到文联,然后再由文联安排到杂志社参加工作。
“文联啊,真是好单位!”
“我也想去文联,怎么就分到了报社呢?”
“你就知足吧,好歹还是干专业相关的工作,我分到我们家那边的大学当老师,要是能留校当老师该多好啊!”
“你想的还挺美,你以为你是玉书?年年考第一?研究生都没考,你还想留校!”
“我们学的,为什么要分配到外事局啊?我英语对话都说不流利。”
刚刚得知分配去向,学生们吵吵闹闹,绝大多数人都对分配的工作感到不满,这很正常,一山望着一山高。
陶玉书分配到文联,在后世看就是个无权无势的清水衙门,可在如今的大学生眼中看来,这却是个顶好顶好的工作。
同学们围着她艳羡恭维一番后,又讨论起其他人的分配去向,在楼门口闹了好一会儿,有班里同学去吃顿散伙饭。
毕业典礼举行完了,分配派遣证也发完了,从明天开始,大家就要陆续离校。
最后一顿午饭,学生们吃饭、喝酒、唱歌、抱头痛哭
林朝阳身为家属,对于他们的心情没办法感同身受,但能够理解大学四年积攒下来的友情在分别这一刻所迸发出的伤感与不舍。
傍晚,饭吃完了,同学们依依惜别,有的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只能由同学送回学校。
陶玉书也喝了些酒,神智还很清醒,但林朝阳还是让她坐在了后座,由他骑着摩托车。
“真快啊,一晃四年就过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大一开学的那天。”
陶玉书坐在摩托车上跟同学们挥手告别,满脸惆怅,充满了怀念。
林朝阳轻笑着问道:“光记着开学那天?不记得我送你那天了?为你我可是守了半年的活寡!”
本来伤感惆怅的气氛被破坏殆尽,陶玉书恼怒的捶了他一下。
“我回去的时候看你活蹦乱跳的!”
“我隐藏在心里的悲伤你没看见。”
“越说越不像话!”
陶玉书嘴里嫌弃着,胳膊却箍住林朝阳的腰。
燕京一月的风很冷,她将头缩到林朝阳的背后,那背很宽、很厚,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打算哪天去报到?”林朝阳开着车问她。
“明天吧。”
“这么快?”林朝阳惊讶。
“闲着也没事。”
林朝阳在心里给陶玉书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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