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可以获奖,编辑受嘉奖,出版社得荣誉,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评奖前前后后搞了一年多,不光是读者和文学爱好者们等的心焦,那些有希望获奖的作家、的编辑、出版社也一样在翘首以盼。
终于,在1982年12月6日这天,人民日报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关于第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名单的报道。
报道出来的当天,全国文协也将评奖结果通报了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文协。
短短一天之内,中国文坛风云雷动,喧嚣鼎沸。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周克芹、东方魏巍、将军吟莫应丰、李自成姚雪垠、棋圣林朝阳、芙蓉镇古桦、冬天里的春天李国文。
经过一年多的评奖,第一届茅盾文学奖最后决出了七部获奖作品。
如果按照民间谣传的备选名单里有八部作品,那么这个得奖率堪称可怕。
大家在惊叹于这些获奖作品和作家之余,也在好奇唯一落选的那个倒霉蛋儿会是谁?
“哎呦,笑死我了。张曼玲这张嘴真是太损了,奖项一出来她不关心别人,就关心那个落选的倒霉蛋是谁?这丫头真是的!”
沈金梅是天津文学的副主编,上个月新港杂志刚刚改制成为天津文学,也算是顺应了如今各地文协刊物改为“某某文学”的潮流。
她原本是新港的负责人,天津文协的老人儿,刊物改制后成为副主编。
天津文学和文协都在一处办公,编辑部和文协的人也相熟,沈金梅刚才去了趟文协的办公室,回来就笑哈哈的说道。
听着她的笑话,编辑部内也响起一阵笑声。
姜子隆现在是天津文学主编,他问道:“她最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林朝阳吗?”
自从上回张曼玲跟吴子仁合伙炮制出那篇对燕影厂不利的文章后,天津文联内部都知道了,她和林朝阳的关系好到甘愿当马前卒的程度。
私下里还有人传了些难听话,只是这些传言都上不得台面,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流行。
“林朝阳都获奖了,还有什么好关心的?才二十多岁吧,就拿了茅盾文学奖,太年轻了!”沈金梅感叹着说道。
姜子隆闻言不禁回想起了两年前他在文讲所学习的经历,“是啊!那年他还给我们上过课呢。”
沈金梅调侃道:“你感觉这个小老师怎么样?”
姜子隆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理论知识很扎实,比我们业余出身的写作者强多了。而且你能听出来,他是真的有天分。有些东西我是三十多岁才悟出来的,可他那时候才二十出头,就已经讲的头头是道了。”
沈金梅的本意是调侃,但她见姜子隆的态度这么正式,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那你觉得棋圣得奖算实至名归吗?”
听着她这个问题,姜子隆反问道:“什么叫实至名归?如果就作品的水准而言,今年获奖的这些作品都是不错的。可要是用放大镜去看,谁又没有毛病?”
“我记得棋圣去年发表的时候被人抨击过民粹的问题对吧?
姚雪垠的李自成如果只有第一卷,可能得奖会更令人心服口服。
古桦的芙蓉镇,我们俩当过同学,那种简单的二元对立的矛盾设计太粗糙了
说到底,评奖最后评的是长处,而不是短板。我们要看的是一部作品优秀的地方,而不是只盯着它细小的缺憾之处不放。”
姜子隆的话引来了周围几个同事的掌声,沈金梅打趣道:“真不愧是姜主编,有格局!”
姜子隆谦虚的摆了摆手,“这算什么格局。不过你要说今年评奖的问题,也不是没有”
听他这么说着,其他几个同事们露出好奇的目光。
“从这一届评奖的结果看,还是有些以意识形态为导向,没有摆脱政治的影响。”
听着姜子隆的话,其他人略一思索也不由得点头认可。
“主编说的没错,不是都说林朝阳的梵高之死也报送了吗?其实我觉得在艺术水准上梵高之死的水平要高出棋圣不少。
对比这两者,棋圣的优势很明显是胜在意识形态上。”
“棋圣其实也不差,是梵高之死太惊艳了。冬天里的春天得奖有些牵强了,还不如给梵高之死呢。”
“哪有一个人占两个名额的?棋圣换成梵高之死还差不多,这样更服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表现的十分热切。
这毕竟是国内第一个长篇奖项,又是第一届评奖,大家也算是文学界的一份子,结果出来之后自然心热。
姜子隆看着众人的表现,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林朝阳那张脸。
真年轻啊!
说起来他姜子隆在作家中成名已经算是比较早的了,更是开创了“改革文学”这个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流派。
可惜跟林朝阳一比,就有点不够看了。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得个茅盾文学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