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久当场表示:“这咋能行,咱农民要有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
一番话,说得罗队长没法回答了,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转身走了。
可也只走了两步,就又回头了。
“苏队长,我听说,你们大队那个知青,很快就要回红心大队去了!”
罗队长说完这话,如愿以偿地看到苏长久面色变了,这才得意地哼着小调回到自己大队的队伍里去了。
苏长久因为这句话,脸上的喜悦几乎消失不见了。
康艺叶,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怎么忽然之间传出这样的消息了?
他不觉得罗队长在骗他,毕竟,没有这个道理。
回到红心大队队伍的时候,苏老三看他脸色不太好,遂上前问了一句。
“老三,我听说,那个康艺叶就要回去了。”
一句话,将正在吃韭菜盒子的苏老三也吓了一跳,手里的韭菜盒子差点儿就滚落到地上去了。
“队长,这样的人要是回去了,咱大队可不是又要不安生了?”苏老三半晌才开口。
那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以前因为没有出嫁的关系,或许还会有点儿遮掩的意思,这一次闹得这么大,说不定真的会没皮没脸的。
“谁说不是呢?”苏长久坐在树荫下,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大队长,没办法让她去别的大队?”苏老三是真的恶心康艺叶,连看一眼听一句都不愿意的那种厌恶。
苏长久微微摇头,本来就是红心大队的,只要不需要继续扫厕所,肯定还是要回到红心大队去。
“大队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有别的办法。”苏老三也嫌恶这个人,但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还喋喋不休地说这些给大队长堵心吧?
李柱子正好在苏老三的身边,凑过来问:“她咋这么快就没事儿了?”
李柱子的语气激动,这个女人,差点儿就祸害了他这一辈子,怎么能这么快就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
“大队长,我去公社里告她去!”李柱子都要压制不住情绪了。
苏长久忙就说:“李柱子,不能混干,你现在去告,估计也没啥意思了。”
能这么快就没事,这个女人,绝对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李柱子要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了,说不定连自己都给毁了。
“我不甘心啊!”李柱子眼睛赤红地说。
“不甘心也没办法。我回头再打听打听。”苏长久说。
“行嘞,大队长,等咱交完公粮,我们先回大队去,您打听打听消息。”苏老三说着拉了一把李柱子:“柱子,咱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就算她回到红心大队了,也只当没看到就行!”
等苏长久离开了,李柱子的情绪更加低落。
“三哥,你说,这样的祸害咋还能回去?咋不让在厕所里一辈子?”李柱子十分想不通的说,一个大男人,这会子满脸的委屈。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这女人用了啥法子,不管咋说,她要是真回去了,咱都小心些,别着了道。”苏老三叮嘱李柱子。
康艺叶全须全尾地回去,估计最先做的就是要报复他们两家。
毕竟,有这一场劫难,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两家。
虽然这件事从头开始就是康艺叶错了,但苏老三觉得,这种人,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会觉得是别人对不住她。
甚至可能会想,要是他当初乖乖上当,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李柱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三哥!”
“柱子,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了,还要出大力气嘞。”
因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时间,很快,他们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倒是苏长久,一个晚上几乎都没有睡着,他想不透,到底是什么人在照顾康艺叶。
康艺叶分明可以换个大队,为啥一定要回到红心大队去?
早上八点的时候,粮站的大门打开了。
“交公粮了,哪个大队排在最前面?”粮站的工作人员大声喊着。
“我们我们,肯定是我们东方红。”罗队长将烟枪别在裤腰带上,飞快上前。
这时候,已经排了七八个大队了,罗队长作为第一名,很是骄傲和自傲,走出了六亲不认高傲无比的八字步。
但粮站的工作人员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淡地说,那就开始称重。
粮站在这个时候,可是一个绝对的好地方,就连粮站的工作人员,也比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员更加高傲一些。
得粮食者得天下,他们手中拿着粮食呢,谁不高看一眼?
长久以往,这些粮站的工作人员便有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
即便是面对这些大队里的领导,也没有丝毫客气。
罗队长原本的骄傲被这一盆凉水兜头泼得消失无踪,蔫蔫地带着人开始往粮站的大秤上放粮食。
粮站的大秤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木头箱子,这个木头箱子一次可以装三百斤的粮食,粮食装满之后,需要有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抬着倒到粮库里去。
罗队长已经过了六十岁了,这样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他做不了。
他主要的任务就是指挥大队里的年轻人,顺便卑躬屈膝地给粮站的工作人员递上他自己都舍不得抽的纸烟。
罗队长面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的粮站工作人员的时候,态度要说多谦卑就有多谦卑。
苏老三远远看着,说道:“大队长,咱准备了吗?”
“准备了!”回话的是李会计。
李会计轻瞥了一眼苏老三说:“在其位谋其政,这事可不是你该考虑的!”
“都是大队里的社员,还有三六九等了?”苏长久没好气地说。
李会计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当了几年会计,官僚主义思想越来越严重了。
苏老三不过是顺嘴问一句,怎么就还被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