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沈曼曼送了叶采苹一个盆景:
“这个罗汉松是我爹爹最珍爱的一个盆景,今天拿来送给婶子当礼物。”
沈知晏:“……”
定国侯:“嘶……”
丫鬟小秋瑟瑟发抖,这个罗汉松是老爷在所有盆景中的最爱,平时谁都不能碰。
以前侯爷不小心薅掉了两根叶子,就被老爷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理不睬了三天。
小姐,竟然把这个偷了出来送人!
小秋吓得直咬小手手。
沈曼曼得意地瞥了沈知晏一眼,谁叫他这么坏!
只要一想起上次那老道说的喜得贵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回到家后,她就一直在生气。
并开始排查家里所有年轻丫鬟,可最后竟然发现,家里的丫鬟个个都只是清秀,姿色实在一般。
但就算如此,沈曼曼还是狠狠敲打了那群丫鬟一通,让她们以后看到老爷得绕着走。
所有近身事儿都让老嬷嬷或端午等家丁来做。
沈曼曼不知道的是,丫鬟们是不带怕的。
因为平时她们就近不了沈知晏的身。
叶采苹接过那个盆景,见一众人脸色有异,望向沈知晏:“不能收?”
沈知晏微笑:“能。”
叶采苹:“那我就收下了。刚好博古架上缺些绿植。”
这时桂香走进来:“叶娘子,外头有人闹事。”
叶采苹皱着眉:“谁?”
“姓李的。奴婢们已经拦着了,她还在那闹。”
叶采苹冷笑一声:“我去看看。侯爷,沈先生,你们自便。”
说完往外走。
沈知晏却没有自便,也跟着一起出去。
刚好看到端午走过来,低声道:“明天多送几个盆景过来。”
“送哪几个?”
“我平时养的那几个。”
端午了解,你的心头好,比不上叶娘子一句缺些绿植。
大门外,山子和石子正拦着一个妇人:
“我是来送礼的,凭啥不让我进去?”
山子怒道:“这礼你想送就送?叶娘子跟你可不认识,自然不会收你的礼。”
“什么不认识?这大房子就是我儿媳妇的!也是我孙女的!”来人竟然是李婆子。
叶采苹一出来,就听到这话,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我们青河村什么时候有你的儿媳和孙女了。”
李婆子看到叶采苹,没有恼,反而站得直直的:“叶氏……”
说着便停了下来,等着叶采苹说话。
叶氏以前在家里,对她这个婆婆惧怕得很。只要她站着,叶氏就得跪着!
叶采苹却只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对山子道:“你们把她给捆起来,扔出村子。”
李婆子脸色一变:“你敢捆我和扔我?我是你婆婆!”
叶采苹冷笑:“什么婆婆?我叶采苹可没有夫家,哪来的婆婆?”
李婆子想不到她这么强势,本来就心虚,这回也不敢端婆婆架子了,反而红着眼眶:
“志远媳妇……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这段时间确实让你受委屈了。以前是志远一时糊涂,被张水娘那贱妇勾引坏了。现在他已经醒悟过来了……男人嘛,谁还不犯点小错?”
“现在他也在反省自己了。你只要愿意回来,我们立刻就休了张水娘那个丧门星。到时你们小夫妻还是和和美美的,啊?”
李婆子对这事倒是有信心。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叶氏有多爱她儿子了。
以前不过是因为休了她,因为张水娘的存在,叶氏才一直跟他们家怄气而已。
叶氏是被休出门的,名声不好。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除了她家儿子,哪个好人家会要她?
而且招娣来娣可是他们老李家的种!没有比跟前夫复合更和美的了。
现在她主动低头认错,可算是给足叶氏面子了。
李婆子又道:“志远媳妇,你——”
叶采苹正要说话,不想,一个粗壮的婆子猛地冲过来,一个耳光朝着李婆子扇过去。
“啊——”李婆子痛呼一声,便滚摔在地,脑子嗡嗡作响,盯着那婆子:“你、你是谁?凭啥打人?”
婆子冷笑:“你管我是谁。叶宜人没有夫家!你这下作婆子,竟然一嘴一个啥啥媳妇地攀上来,这是坏人名声。坏七品诰命夫人的名声,按大周律例,掌嘴三十!”
说着,左手将李婆子薅起来,右手开始扇巴掌:“啪啪啪——”
“啊啊啊——”
李婆子被扇得疯狂尖叫,却怎么挣都挣不开来。
一旁的沈曼曼兴奋得直蹦:“冯嬷嬷,好厉害。”
这冯嬷嬷是沈知晏的奶娘,五十多岁,却精神头十足,一把好力气。
沈知晏眼中闪过笑意,望向叶采苹:“冯嬷嬷是个爆脾气,失礼了。不小心对你的客人动了粗,没关系吧?”
叶采苹笑道:“她不是我的客人,随便打。”
说着又回头对山子等人道:“看清楚了吗?以后再有不识好歹的人上门闹事,就照着这样招呼。”
“是。”
山子等人也是在富户家当过差的,但那富户只是个员外,没有权力的。现在叶采苹是七品诰封,谁敢辱她,打就完了!
他们得回头好好读读大周律例,把对叶娘子有利的都记下来。
瞧瞧这嬷嬷,张嘴就是大周律例,打人都威风些!
三十个耳光打完,冯嬷嬷冷哼一声,便把李婆子扔回地上。
李婆子眼冒金星,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哪里还敢歪缠叶采苹。
回头,却见叶锦儿姐妹和叶老太等一行人赶到。
李婆子双眼一亮,哭道:“呜呜……招娣,来娣……”
叶锦儿冷笑:“你叫谁?我们都姓叶。”
李婆子神色一僵,一脸失望,哀哀地哭起来,委屈而可怜。
不经意地仰起头,把自己那肿胀的脸露出来,让她们看。
到底,自己是她们的亲奶!血脉相连的嫡亲的奶奶!
现在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