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竞霆拿钥匙打开铁笼的锁头,绷紧身体想给山猫亮两招。
然而那只本来还威风凛凛的野兽看到他那架势,居然找准机会往笼外一跳,飞似也地……冲到容裴脚边,哈巴狗似的舔了舔他的长裤。
容裴:“……”
高竞霆:“……”
趴到容裴脚边乜斜了高竞霆一眼,它的姿态又变得高傲又凌厉,金黄的瞳仁警惕地盯着他。
高竞霆说:“要不还是阿裴你留着它吧。”
容裴说:“要我带着它去福利院慰问孩子吗?”
高竞霆:“……”
容裴蹲下拍抚山猫的脑袋:“在我身边你是没办法恢复自己的本性的,去高竞霆身边则不同,他那里会有你发挥的舞台。你可以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英勇,比如抓住你的那些索德帝国的人。”
高竞霆一愣:“它听得懂吗?”
容裴挑眉:“我是想到了毛球,随便试试而已。”
高竞霆转过头瞅着山猫。
山猫突然做了一个让高竞霆惊异不已的举动。
它站起来走到了高竞霆跟前,也不讨好,只是用那双亮黄亮黄的眼睛看着他。
高竞霆惊诧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读懂山猫的意思。
它在询问容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高竞霆说:“当然是真的,你应该得到属于你的荣耀,让所有欺辱过你的人看见你的强悍——”
说着说着,高竞霆突然愣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容裴。
容裴微微地笑着,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和煦的目光与他对视。
高竞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复苏。
一如猛兽出闸。
他与眼前这只野兽何其相似!
明明远远比其他同类出色,却偏偏因为这份出色而遭逢意外,捆住利爪拔去尖牙,关进坚固的囚笼里,接受来自各方的奚落嘲笑欺侮……
那不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东西!
他们不应该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自卑地耷拉着脑袋!
高竞霆觉得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些早已湮灭在记忆洪流中的片段。
比如他的父亲瞿正明和其他一些人……还如今作为最高级别的政治犯住在首都第一监狱的容君临,相聚一堂的画面。
比如他的父亲把他扛在肩头,指引他看着那帝国血色旗高高升起。他的父亲对他说:“儿子,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疾雷为霆,我希望你是一个果决勇敢的人,敢与雷霆争锋敢与日月争辉——我们的帝国需要这样的人。”
他问:“我们的帝国?”
父亲说:“没错,我们的帝国。帝国是我们的,所以我们应该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热爱它。你看,帝国血色旗就是我们无数同伴的鲜血染红的。儿子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帝国需要你流血,你愿意吗?”
他点着头,郑重地回道:“我愿意!”
父亲夸奖:“不愧是我的儿子!”
那时爽朗的大笑从他父亲的胸腔里振开,有着无法掩藏的自豪。
——他也曾经是父亲的骄傲。
后来……后来……
高竞霆想到了自己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那无奈的语气叹息般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他这儿二十年眨眼即过,对周遭的一切懵懵懂懂对别人的期盼或恶意都一无所察,可是对于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的人而言,这是多么漫长的二十年!足以让他们失望透顶足以让他们放弃期待……
高竞霆的心脏骤然揪疼。
他看了跟自己膝盖一样高的山猫一眼,对容裴说:“阿裴,我们把它叫疾雷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早写完!(因为从中午开始写……
话说昨晚做了个梦,我还是小学生,要交作文了。
接着我脑海里反复出现同样的画面和同样的一句话——
“我第一次见到阿宝的时候,他赤着脚跑在暗青色的长桥上来回地搬运着货物……”
画面是以“我”的视觉看着那个叫“阿宝”的少年,季节大概是春夏交接,青石板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然后这个“我”好像是男的= =
于是我突然想到去年的一个梦。
去年的梦里是这样的:
“我”一开头就从家里的二楼跳下来,一直往外跑往外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看见了转角处的一家老店,于是躲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家店也不记得是卖什么的了,只记得老板是个男的,二十岁。
他似乎不在意生意好不好,只是把店开在那里等什么人。
“我”和老板聊了一会儿,就走出了那家店,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然后就看到了被大雪掩藏着的那座桥。
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雪。
于是衔接上去……
“我第一次见到阿宝的时候……”
脑洞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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