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是第一个发现媒体刊出了相关报道的人,他立刻联系高竞霆。
高竞霆原本在旁听瞿洺和谢云夕交流,听到陶溪的汇报后他整个人愣住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自然很清楚所有的新闻都是必须经过容裴的团队去审核的,这种报道能刊出,容裴自然也是知道的。
高竞霆跳了起来,对瞿洺和谢云夕说:“我有事先走了。”
谢云夕一愣:“竞霆哥你要去哪儿?”
高竞霆语焉不详地回答:“出去一趟。”
谢云夕抿了抿唇,没再多问。
高竞霆拉开门走了出去,一个人走向客运站。
这会儿已经是休息日,自己的车是开不出去了,只能乘搭公共交通工具。
高竞霆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不知道怎么结束这种局面,容裴那个人太冷了,好像怎么都捂不热。连满腔热情的“傻子”都没法打动他,他又有什么能耐去化解这个僵局?
他否认“自己”对容裴的感情,何尝不是因为看清了两人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容裴比谁都冷静比谁都理智,想要抽身的时候比谁都干脆,根本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光是想到容裴对这种绯闻放行时的淡漠表情,高竞霆就觉得心里阵阵发疼。
已经不是“傻子”的他,其实连容裴一点点关注一点点热情都要不来。
所谓的代表婚姻和爱情的对戒,只不过是容裴临时拿出来解决危机的道具而已,他前段时间是“傻子”上了身才会觉得那代表着容裴的真心。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远处的山色变得迷蒙又灰暗。
高竞霆攥着车票,没有挪动到别的地方去躲雨的意思。
这时一把伞挡在他头上,谢云夕的声音从伞下传来:“竞霆哥。”
高竞霆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当初谢云夕陪伴着“傻子”的时候,“傻子”在干什么来着?好像天天都在催促容裴来首都玩。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那时候容裴应该正在接受范立云的指导。
容裴说“我追过他”,容裴追求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高竞霆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次“傻子”模仿范立云的声音之后,容裴抱着“傻子”说:“师兄,我喜欢你……师兄,让我吻你……”
那种近乎恳求般的语气,是容裴从来不会在他面前用上的。
高竞霆感觉心里阵阵狂躁,他伸手打掉谢云夕手上的伞,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发丝。
谢云夕看着高竞霆将近发狂的眼神,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还伸手握住了高竞霆的手说:“竞霆哥,我和你出去走走。”
高竞霆感觉到手里温热的触感,有些怔愣,毫无自觉地跟在谢云夕身侧。谢云夕去售票处买了两张票,把其中一张递给高竞霆:“给。”
高竞霆说:“黄金码头?”
谢云夕说:“没错,黄金码头。你听说过那里吧?曾经是个很美好的地方,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它现在是什么模样。”
高竞霆从谢云夕严肃的表情里嗅到了一点儿不寻常,他正色说:“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于是两人坐上了前往黄金码头的列车。
傍晚时容裴又看到第二份韩定转给他的报道,他笑着对韩定说:“这种小问题不是你处理就行了吗?”
韩定沉默地看着他。
本来这种小事确实可以由他处理掉,可是他总觉得容裴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不在意,如果是由别的途径看到,容裴可能会更难受。
现在他至少可以在说完以后把话题绕开。
韩定问道:“要去拜访一下范执政官吗?”
容裴摇摇头说:“还是回去吧。”
回程是郝英才负责开车,韩定坐在了副驾座,容裴则在后座小睡。
郝英才升起了隔窗,让后座变得更安静,也让前座的对话传不到后边。
他边看着前方的道路边说道:“阿定,你和阿裴也认识很久了。”
韩定点点头。
郝英才说:“阿裴说你当初为了乐棠才留在云来港的。”
韩定说:“差不多。”
郝英才抓住方向盘的手一紧,问道:“那现在呢?”
韩定说:“为了走到更高的地方。”
郝英才说:“不可能,你的眼里没有野心。”
韩定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还会读心术。”
郝英才不再绕弯子:“你和阿裴是不可能的。”
被人直接说破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韩定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你真幽默。”
郝英才说:“我说真的。”
韩定看着前方幽幽的夜景。
已经过了凌晨,私人车辆也能上路了,所以一路上车灯闪烁,几乎把一整片黑暗都照得雪亮。
过了许久,韩定说:“真的又怎么样?”
郝英才说:“我也弄出了一个最不可能成真的意外。”
韩定说:“和你的亲弟弟?”
郝英才浑身一将,然后点点头。他说道:“我们也算是那多年的老朋友了,帮我个忙吧,帮了我,你留在阿裴身边也就更自然了。”
韩定问:“你想我帮什么忙?”
郝英才说:“陪我演戏,先营造一段秘密恋情,再慢慢地由暗转明,最后确立关系。”
韩定微顿,说道:“你不打算再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