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港迎来了一个美妙的春天,因为在当季的重要决议投票上,同意将云来港列入一线都会加大西部军防规模的青流蓝流都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远远超过半数。
最高决策者会议之上也有十六位决策者投了同意票。
这意味着云来港正式迎来了它的辉煌时期。
然而世事并不是样样都能尽如人意。
就在云来港为自己的未来忙活时,海州迎来了最艰难的时刻。
一场巨大的动荡正在海州及其附属诸岛上横扫着。
这场动荡最开始是从商会撤资开始的,范立云为了稳住人心,不眠不休忙碌了大半个月,海州的经济却还是一蹶不振。郑应武倒是还留在海州,可独木难成林,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力挽狂澜。
海州是一个独立的沿海州,在西部整个合抱型的海湾之中它位于最外围,直接连接着辽阔的领海。这种凶险的位置导致这些年来天灾接连不断,许多海州人都在商议着内迁。
于是经济衰败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流动人口锐减,连带引起常住人口外流,海州迎来了不可避免的颓败。
偏偏这时候容裴刚好病倒了,范立云和郑应武商量了一整晚,决定把这件事压下来慢慢缓和。
就在这种内忧不断的要紧关头,海州迎来了致命的一击。
原本散布于整片海域之中的“自由者”居然在短时间内迅速聚集起来,朝着海州方向蜂拥而来。
海州拉响警报时已经太迟了,那比海州驻兵多了近三倍的自由者有组织有计划地逼近海州。
这突如其来的战争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海州面临着内忧外患,范立云已经无法独撑,只能向西部各州发出求助信息。
容裴知道这件事时正和罗伯通商议云来港当春的计划,听到韩定说出来的急报后先是一顿,然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罗伯通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想不起目前的海州总执政官是谁,正准备提醒,却发现容裴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应该是记得的。
韩定同样也关注着容裴的每一丝变化。
罗伯通说道:“要不小容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容裴说:“那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
容裴也不隐瞒自己急迫的心情,直接就站起来往外走。
这段时间他渐渐重新接手以前的各项事务,做起事来虽然不算太吃力,但是偶有疏漏是免不了的。比如海州,海州……
容裴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海州传来的消息。
看过四遍以后容裴翻出范立云给自己共享过来的数据库,发现这种困局早在他病倒以前就出现了,只不过他对范立云太有信心,所以关注海州状况的次数并不多。
他怎么就不记得范立云那个人习惯于死守原则习惯于一个人揽下所以困难?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范立云恐怕永远不会向自己发出求救信。
容裴没有把太多时间花在后悔上面,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同样的信函应该送到了军方,那才是真正能发力的地方,而他能做的只有经济支援——或者重建支援。
容裴全然没有了云来港跃升后的喜悦,闭起眼睛静静地梳理着事情脉络。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他第一次前往最高监狱探视容君临时就有过类似的推断,只不过那时候他觉得有范立云在,那种局面总不至于那么快就到来。
没想到事情偏偏就来了。
他总觉得时间还充裕他总觉得事情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推断来推进,完全没想过敌人永远不会给自己喘气的机会。
云来港刚刚吐气扬眉,海州就迎来了这种重挫,西部注定要遭受重重劫难!
容裴稳住心神,对韩定说:“阿定,把我今天要看的文件拿来。”
韩定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幻,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依言把文件抱进来。
韩定离开办公室时正好在外间碰上小肖,小肖正对着外面的空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听到韩定的脚步声,她停下了动作,问道:“容秘书长他没事吧?”
注意到小肖眼眶发红,韩定说道:“没事。”他把容裴的情况告诉了小肖。
小肖是最早跟着容裴的人,第一个知道海州出事的也是她,只不过她让韩定去通知了。
知道小肖是见不得容裴才刚宽心了几天又碰上了这种事,韩定少有地宽慰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人。”
小肖一顿,看着韩定说:“容秘书长去远东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定沉默片刻,说道:“这不一样,远东那边已成定局,而且那仅仅是原因之一,还有前面各种事情攒压在一起,才会有那种结果。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还有需要他的地方——所以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倒下,就算是强撑他也会撑下来。”
小肖愣了愣,所有的眼泪都收了回去。
她握紧拳说:“所以我们也不能倒下。”
韩定“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因为春天到来而日渐晴朗的天空。
正因为到了要紧关头,才更需要稳住阵脚。
军方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来自海州的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