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黄河倒灌
关北海他们在看到兵俑从盗洞中冒头的那一刻,就深刻地觉得他们这次是招惹霉星了。
僵尸兵俑还懂得搭‘人’梯,从盆地里爬上来,真是绝了。而他们三个被兵俑盯上的人,困在墓底,唯一出路是吃人鱼出没的水窖。
周清尧在想,该不会又是自己那倒霉体质作祟吧。换个套子也还是一样背运。
周清尧重新把指环在拇指上套好,想借着这个克制的力量多打倒一些兵俑。既然是佛门古老的宝贝法器,应该不会用几次就坏的。毕竟现在关北海脚是崴的,华枫半只手又断了。战斗力基本上只剩一个周清尧。
没有看到老四和亮银铠,周清尧他们稍微松了口气,如果oss不来,全是这些小喽啰,还可以周旋一下。而且他们也在想,老四肯定也是要出墓的,他不是兵俑,水窖里的鱼肯定要咬他。如果老四有办法避开鱼群,那么也是周清尧他们能利用的机会,于是他们打定主意,先清小兵,等到老四和boss上来后再见机行事。
兵俑爬出盗洞后,朝水岸这边走来。弓兵在远处朝他们放箭,他们闪躲开破风而来的箭簇,周清尧问关北海和华枫:“你们俩能支撑多久?”
关北海站着道:“我没事,可以应付。”
华枫情况愈发不好,他勉强靠在洞壁边,冷汗滴落,咬牙道:“别管我,自己小心。”
周清尧便对关北海使眼色,让他照看好武警,自己站得靠前一点。两三个兵俑前锋已经走到近前,周清尧仗着力气没消,为了出拳方便,他把指环戴在中指上。兵俑凌冽的剑锋递来,早已锈蚀,其实并不锋利,但是力道相当骇人,被刺中搞不好会飞出去。周清尧侧身闪避开,一拳抵到兵俑下巴上,被指环接触到的石套上印出黑色小圆斑,依稀可见上面的万字花纹,黑斑从兵俑下巴扩散开去,让石套面部化为黑色齑粉,不一会儿就融掉兵俑的头。
周清尧心中暗喜,关北海之前看到过一次,还不觉得有什么。华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然而周清尧转去先发制服另外兵俑时,断头兵俑身上的黑斑扩散变慢,最后停住了。原来周清尧那股力量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充沛,有些减弱。因此带动指环的力道变小。那断头兵俑定了几步,又颤巍巍地向前走,像个瞎子似的,在空气里摸索。
周清尧正在对付另一个兵俑,注意到这边情况,却一时无法抽身。断头兵俑在离关北海和华枫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发泄般的挥剑砍空气。关北海他们手无寸铁,只能闪躲着小心不被砍到。然而断头兵俑歪打正着,还是朝他们摸过来。关北海单脚跳开,从旁边捉住兵俑拿剑的胳膊,关北海力气不算小,拼尽全力拉住兵俑一时,否则兵俑再往前走就要踩到华枫了。武警连维持清醒都困难,更不用说移动。
关北海觉得这兵俑似有千斤重,锁住它的胳膊反而让无头兵俑确认目标所在,另一只空着的拳头朝关北海这边揍来。关北海低下头躲开,手上一时拉不住,兵俑顺势举剑朝关北海头上砍去,关北海惊险地扑到地上避开。
断头兵俑又失去了目标位置。发狂般朝各方向劈砍,重剑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华枫靠壁的位置,关北海趴在地上来不及去拉动他,周清尧又被两个兵俑缠住。眼睁睁看着无头兵俑的沉重阔剑从华枫头上落下。
那一瞬间关北海都不忍心看,下意识别开眼睛,耳朵却没听到预料中的血肉飞溅的声音。他讶异地看去。只见华枫背靠石壁,单手举起,牢牢地撑住沉重阔剑,他头顶都是汗。手中却丝毫未松。
关北海没想到武警居然还有余力,赶紧一个前扑,抱住兵俑的脚往后拉,重剑偏了方向,落在旁边石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破碎声。
华枫刚才撑住剑的那只手被磨破出血,他飞快地用血掌抹上近在咫尺的兵俑身上,从关北海的角度,只看得见华枫手掌翻飞,似乎在兵俑胸膛上用血画什么花纹,最后蓄力狠狠拍上。断头兵俑忽然钉在了原地,碎裂声从兵俑胸口传来,逐渐扩散,兵俑分解成几大石块,砰然落地。
关北海吃惊地爬起身,看向脸色苍白的华枫,他的手掌上还有刚才留下的血纹残痕。
“那是……”
“结契手印。”华枫大口喘气。完全看不出这个虚弱的人刚才竟然一掌就把刀枪不入的石俑拍碎了。
关北海震惊道:“你修的是黄教的……密宗?”
华枫虚弱地点头。关北海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真能亲眼见到藏传密教的契手印。汉传佛教如今全是显宗,修的都是佛理。只有在藏传佛教少数的秘密流派中,还保留着古老的变态修行方式。常人称为密宗,就是因为他们从挑选弟子到训练方式都是保密的,教义和修行法都口口相传,不为大众所知。
黄教是藏传佛教的大分支,一般传授的都是显宗,关北海根本没想到华枫修的会是密宗。看来之前他说的强身健体的气功只是谦虚了,密宗里有结契手印无上瑜伽等功法内外兼修,致力于把人身体潜能开发到极限,以自身成佛,得证天地间大道。许多密宗弟子修行到不了佛祖的等级,但是身体素质逆天得很。关北海想想也是,一般武术气功哪能在断手后还支撑那么久,如果是经过变态的密宗训练就另当别论了。
他们这里暂时安全,但是关北海看到周清尧那边情况似乎不好,周清尧那股力量不可能一直持续。周清尧解决了一个兵俑,体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关北海便跳过来帮他。周清尧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备他为何不要命。关北海心中却无惧怕的感觉,只想并肩拒敌,分担他的压力。
周清尧也觉得如今和关北海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大概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后,无形中距离拉近了很多。那是种与身份性格都无关的亲近,是单纯待在身边就能感受到的安心。又和兄弟感情不太一样,兄弟总是有意照拂着保护着,在下斗前就是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