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尧刚才见到了惨不忍睹的场面，问老大：

“你……瞄准的是哪里？”

老大耸耸肩：“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周清尧虚弱地扶了扶额，深刻地同情起那只活不久的棕熊。

关北海顺着井沿，扒拉开四周的雪，看到了很明显的人工砌成的石道痕迹，大块的石砖风化破损不少。关北海伸手扫得越多，那条路面就变得越宽。

“这里怎么会有人修的井，还有路？”周清尧十分奇怪。

“可能以前这里有村子吧？”老五比较感兴趣的是毒，挖开雪看有没有什么毒草毒虫。

“深山老林里的村子？不可能吧。”老大环视四周一圈，喃喃道：“刚才的雪坡如果不塌，这里就是三面环山的天然小盆地，只有北向一条出口，北边更偏僻。要补充物资得翻过刚才我们来的白山，谁会愿意住在这里？”

看着关北海皱紧双眉闭口不言，只是顺着路基一点点查看。老大便走过去问他：“喂，专家，你考古发现了什么？”

关北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大顿觉不爽，道：“你什么意思？臭老九还摆什么谱。信不信老子——”

周清尧闻声也过去，赶紧拦在中间，对关北海猛使眼色，道：“知道什么就说，你就给我们科普一下嘛。谁叫你懂得最多呢。”从眼神中传出的潜台词是：别装不知道，老大知道你懂这些。老大不是吃素的，不要得罪他。

关北海便开口道：“这里不是村落。这种路很宽，不是村民能修建的。”他身下被扫开的路基约有两米宽，都是用大块石头铺的，因为年代久远，风化雪冻，石头都裂成大块，但还是可以看出最初的规模。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修的？”

“这要多找一点线索。”关北海道：“从这些石头的风化程度可以大概猜测年份不会太久，应该在五百年之内。”

“五百年不算太久么……”周清尧默默掩面，古迹与古董自然是朝代越远保存越完好就越珍贵。但是古来盗墓贼实在太多了，越古老的墓被盗的可能性就越大，有一次胡老三本来想去挖秦穆公的墓，结果摸进去发现里面棺椁早被搬空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盗洞触目惊心，后来这个墓被国家发掘的时候爆出来，里面盗洞数目一共是两百八十一个。胡老三不禁深深感慨盗墓这项职业真是历史悠久，精英众多……

周清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关北海边沿着路基走，时而蹲下把雪扫开，时而用笔记记录着什么，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沿着路基走了近百米，碎石变多变散，关北海逐渐用手扒拉出不同形状的方形圆形还有长条状的区域。

周清尧在他蹲下时，从后面好奇地看他本子，上面画着几条杠和一个个方块，旁边还标着数字。周清尧好奇道：“教授，你这是在干什么？”

“测量。”关北海淡淡道：“画出这里结构的分布图。这样才方便推测是做什么用的。”

“那些方的圆的区域是什么？”

“是建筑占地形状。圆形的可能是祭坛，方形的可能是房屋，长条状的可能是马厩。当然，也可能是别的。”

“这里会不会有座城？”周清尧听完他的话：“路那么宽，会不会用来跑马车啥的……”

“跑了两百米然后上山的马车？”关北海皱起了眉头，五百年的时间对于普通人很长，但是在地质周期中只是弹指一瞬，甚至不够一座二十米的山峰的隆起。不可能五百年前这里一马平川，在深山里修这样宽的路实在太奇怪了。

老大也在地下翻检，他把在冻土层上砌好的石砖用力抠出来，翻转过来，那块石砖保存得意外好，被上层石砖隔离着，没有被风化，甚至可以隐约看见上面的雕刻花纹。底部凹凸印记。老大便单手提着那块砖，走过来道：“这上面有字，大教授，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关北海接过来一看，方砖底部字迹扭曲。

“我不知道意思，但我认得出，这是满文。”

“满文？”

“如今能完全理解这种文字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创造的文字。这是确凿的证据，表明这些石头不超过五百年的时间。”

所以，这是一个满清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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