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帝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随他去,别让他死了就是。待醒了,便送他去储秀宫守大门。”
“若是姜妃出了什么意外,朕唯他是问!”
姜妃满面娇羞地靠在皇帝怀中,眼底却一片冰冷。
沈凉成了太监又如何?活该罢了。
若不是看他身上还有一样东西能用,她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宫宴继续,锦乡侯见无人注意,便带着周若通来到了余落蕊和沈夭夭的席面旁,深深行礼。
“多谢公主、多谢余夫人……”
“多谢你们为我孙儿,真正地报了仇!”
锦乡侯老泪纵横,一旁的周若通也是小脸憋得通红,感动得快哭了。
“锦乡侯快快请起!你说‘真正地报了仇’是何意?”余落蕊忙扶起他,试探地问道。
莫非锦乡侯已经知道了?
“当日,那三个小畜生百般侮辱通儿,还差点害了他性命!”
锦乡侯越说越激动,一张老迈的面容上满是后怕。
“若不是公主和夫人仗义相救,恐怕通儿早都……”
他抹了泪,心疼地看着孙儿。
“沈凉这个禽兽!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竟然撺掇张云礼他们做出这种畜牲行径!”
锦乡侯越说越激动,一双眼赤红,时不时地看向方才沈凉坐过的席面。
似乎沈凉还在,他顷刻就要上前去将人撕碎!
顾及还在宫宴上,锦乡侯声音压得极低,但恨意几乎要随着言语倾泻而出。
“沈凉获罪下狱,我心里真是无比痛快,可不曾想,陛下竟放了他出来!”
沈夭夭没有出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锦乡侯,又看了看座上正跟姜妃浓情蜜意的皇帝。
看来皇帝被姜妃蒙蔽,一意孤行,伤害的可不止娘亲……
文武百官有意见的也不在少数。
余落蕊看了看四下,低声问道:“老侯爷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锦乡侯冷笑一声,咬牙道:“张尚书被处死,张家被抄家,张夫人受不了如此打击,一朝疯魔,四处乱说。”
“我也是从那疯婆子口中才得知,都是沈凉在背后干的好事!”
“若张云礼和吴王两家的小畜牲还能说一句年幼,未曾好好加以教导所以为恶,那沈凉就是真正的恶鬼!”
锦乡侯说到激动处,压抑着咳嗽了几声,一张老脸青红交加。
余落蕊赶忙给他倒茶,“老侯爷别太过激动,您年纪大了,别气坏了身子!”
沈夭夭蹬蹬过去给锦乡侯拍拍背顺气,奶声奶气的轻轻道:“老侯爷别生气!”
锦乡侯欣慰又感激,嗓音沙哑,颤声道:“如今沈凉成了阉人,老夫这心里才舒畅几分。”
“想着若不来再次感谢公主和夫人,实在过意不去!”
看着锦乡侯苍迈的脸,沈夭夭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安抚,淡定地开口。
“老侯爷,周锅锅,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沈夭夭顿了顿,肉乎乎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沈凉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宫宴接近尾声,姜妃环视桌上的粽子,忽然捂嘴轻笑。
“皇后娘娘,臣妾一会儿要带着宫人前往太液池,将今日剩下的粽子喂给宫中的锦鲤,也算是向上天祈福,保佑我大渝。”
“皇后娘娘不如与臣妾一同前往?”
楚皇后几不可察地蹙眉。
往年虽然都有将宫宴剩下的吃食喂给太液池锦鲤的习俗,但那也是为了不浪费粮食,跟祈福却不太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