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荣闻言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恶声恶气地道:“你胡说什么呢?我爹这会儿在上朝呢!”
沈夭夭乐不可支,“什么上朝,你爹这会儿在坐牢呢!”
张昌荣睁大了眼睛,狰狞地望着沈夭夭。
他愤怒不已:“你胡说!”
余长安哼笑一声,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张昌荣。
张昌荣被看得浑身发毛,咬牙怒喝道:“你看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
余长安故作深沉地叹一口气,一摊手:“我可怜你啊,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的是谁。”
张昌荣气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学子们此时纷纷看向张昌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昌荣不会真是李夫子的儿子吧?”
“不好说……要是张昌荣瘦一些,跟李夫子真得挺像的!”
“就是就是!我见过御史中丞大人,跟张昌荣一点都不像!”
“真的啊……”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张昌荣的表情也越发慌张。
他一张肥腻的脸涨的通红,外强中干的大声怒吼:“都给我闭嘴!你们再胡说,我就让我爹把你们全赶出国子监!”
在场的人,除了余长安和沈夭夭,大部分的学子家世
都不如张昌荣,或是与之齐平。
张昌荣一句话,倒真起了震慑的作用。
沸议声渐渐平息几分,张昌荣兀自喘着粗气,还沉浸在怒火之中。
沈夭夭悠悠地踱步过去,笑呵呵道:“你也不用急着分辩。我问你哈,你你娘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要为你请一位上门夫子的事呢?”
张昌荣神色猛地怔然,彻底僵在原地。
昨天,阿娘的确跟他说过,要为他请李夫子上门授课。
可,可阿娘说,那是为了他明年的县试啊!
看到张昌荣越来越茫然的表情,沈夭夭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再想想,你难道没发现,你娘的院子每日下午,总有那么一个时辰不许任何人进入?直到你那便宜爹散值回来,她才肯出门?”
张昌荣额上已经滴下了冷汗。
他努力回忆着冯氏一直以来的习惯,惊恐地发现,沈夭夭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得上!
不,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他是御史中丞的儿子,绝不可能是那个李夫子的儿子!
沈夭夭笑意盈盈:“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张昌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个激灵。
私语声再次响起,学子们都炸了锅,都
一言难尽地看着张昌荣。
张昌荣慌乱地怒吼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闭嘴,都闭嘴!你们全都是胡说的!”
语罢,张昌荣夺门而出,肥硕的背影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落荒而逃。
余长安鄙夷地看着张昌荣的背影,轻声嗤笑道:“胆小鬼,这就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