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
于是她把眼睛闭上了。
竟是也晕了!
忍冬满口里嚷嚷着“我家小姐染了风寒,病体未愈,如今急火攻心,身子更受不住了”,然后一把抱起沈栖姻,撒腿就往海棠院跑。
府里两个会治病的都倒下了,沈耀祖无法,只得叫人去外面请大夫来。
他守在沈苍床前当孝子,寸步不离。
沈光宗那边,他便只打发了管家去打听情况。
官府的人定了沈光宗的罪,剥夺举人身份不算,还要他受杖股之刑。
据沈栖姻所知,衙门廷杖所用之器具名为水火棍,长约齐眉,底端有一胫之长为红色,其余部分为黑色,底端包有扁铁,打下去棍棍带血。
她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装晕了,还能去衙门观刑。
啧,失策了。
任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沈栖姻和忍冬也不受丝毫影响,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练字。
约莫午膳时分,府内传来了消息。
好消息是,沈光宗回来了。
坏消息是,被抬回来的。
上半身像被水泡过,衣裳都汗湿透了。
下半身则是像掉进了染缸里,鲜红一片。
沈光宗躺在担架上有进气没出气,沈老夫人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只瞧他一眼,便差点又急晕过去。
好在沈苍也已经醒了,不顾病体,亲自给沈光宗治伤。
沈府上下一时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大公子,今日竟然就遭受此灭顶之灾!
被剥夺了科举的机会,往后便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如此,众人便不免将目光都放到了沈耀祖的身上。
大公子是无缘青云路了,可不是还有二公子呢吗?
沈耀祖自己也是这般认为。
于是这日,沈光宗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呢,他倒是欢欢喜喜地捧了个小盒子来海棠院找沈栖姻,一见了她就献宝似的将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个木制的雕花盒子,瞧着形状,里面装的不是簪子就是钗环。
果然,沈栖姻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水绿色的珠钗,钗身缠枝相绕,钗头是一朵小小的茶花海棠,
流苏轻摇,清脆作响。
“这是玉仙居新出的钗子,就这么小小的一支,足足花了我四十五两银子!”
沈耀祖说起来还一脸肉痛的表情。
沈栖姻拿在手上细细把玩。
这翡翠的种水看着还不算太烂,但要说是玉仙居的珠钗,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她并未拆穿,而是回了一个假笑。
沈耀祖还不忘叮嘱她:“这珠钗你且留着当你的嫁妆,等日后出了阁再戴,眼下还是先收起来吧。”
沈栖姻蹙眉,目露疑惑。
“……哦,只这一支我送了你,并未送给五妹,怕她知道了心里不自在。”
她这才点头应下。
沈耀祖安心地笑了笑。
忽然想起什么,他面上笑容微敛,问道:“对了,之前让你去给郑姨娘瞧瞧她的伤,你怎么没去呢?”
他说这话时,虽然极力掩藏情绪,但还是流露出了几分不满。
似乎他下了“圣旨”,沈栖姻就理应乖乖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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