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以紫鳞草入药,也能产生怀孕的假象,因此他们师兄弟三人在发现这一点后,在给孕妇诊脉时便会尤其注意。
未免有何差错,他们还曾对比过青楼女子和寻常孕妇的脉象,许多次后才慢慢摸索出了其中的规律。
只是区别甚微,不知内情的医者基本很难通过脉象来进行区分。
她也是见得多了,方才有所觉察。
话说回来啊,不久之前才有了一个假孕争宠的丽贵人,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又来一个?
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么个求法啊。
心事重重地收回手,沈栖姻起身走出内殿。
她心里想着事儿,难免有些走神,直到听见一声:“乡君这边请。”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沈栖姻僵在原地,下意识朝说话之人看去。
但见那人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头戴乌纱帽,腰系犀角带,鬓发虚白,满脸沟壑。
不是秦隶又是何人!
沈栖姻的手下意识探向腰间佩戴的鬼针球,想到那个梦里他对三娃做的种种恶事,她就恨不得一针射杀了他!
“乡君?”秦隶笑眯眯地唤道。
他探究的目光背后,极快地闪过一丝了然。
怪道郭家的那个胖小子对她念念不忘,原是这般绝代佳人。
“……我、方才腿麻了。”沈栖姻垂眸,掩在袖管下的手不觉攥紧,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她却没事儿人似的轻声笑道:“让公公见笑了。”
“原来如此。”秦隶不疑有他,招呼一旁的宫女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过来扶着乡君。”
“不必了。”
沈栖姻淡声拒绝:“多谢公公一番好意,不过已经略好些了。”
回到正殿,不待沈栖姻开口,秦隶便抢先一步说道:“陛下,皇贵妃娘娘,云安乡君不愧是神医,这么快便瞧明白了。”
闻言,沈栖姻幽暗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背上。
若说在得知皇贵妃在此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是猜测是不是他丢了这个烫手山芋到自己手里,那么这会子听他这样讲,她心里便已经确定了。
她就说嘛,平白无故的,陛下怎么会想起来要找自己诊病,一定是他撺掇的!
“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皇贵妃慢悠悠地开口,嗓音甜腻,听得人体酥骨软,意动神摇:“云安是你举荐来的,若真医术精湛,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哎呦,老奴谢陛下、谢皇贵妃。”
宣武帝摆摆手,示意他退至一旁,而后朝沈栖姻道:“说吧,你诊脉结果如何。”
“……是。”
她据实禀告这事不难,难的是她没有想通秦隶的后招是什么。
他是笃定自己诊不出这喜脉有假,然后准备事后冠自己一个欺君之罪?
还是他觉得,自己就算诊出来了眼下也没法子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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